拒婚(47)
什么叫做没了,什么叫做搬走了?
段程也使劲踩着油门,不可置信地回顾着这两句话啊。
她在他身边一年了,她能去哪?
她不是经常缩在他怀里,抱着他说一辈子都不想走吗…
他飞速回江环上了楼。
玄关处,那个常插着向日葵的黄绿色釉瓶空空如也。
次卧里,丰南从学校里带回来的那堆杂物不翼而飞。
段程也有些跌撞地打开柜子,她自己的衣服,一件都不剩。
他给她买的,却一件都没有带走。
段程也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怀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画室门口。
他甚至有些紧张和踌躇。
他多想他一推门进去,里面的姑娘还能像以前一样,拿着五颜六色的笔,抬起脸来对他笑。
画架上空空如也,一滴笔墨都没有剩下。
偌大的房间,环抱群山,坐拥江景,是前南城最贵的地段,可是此刻却那么孤寂。
没了是什么意思,她总该给自己一个说法吧?
段程也拿出手机,继续给丰南打电话。
他借着去国外追求宋一凝的名义,偷偷四处跟国外的供应商接触,为的就是在段绅眼皮子底下,把国外的市场抢过来。
他蛰伏了十年了,为的就是这一次机会。
只是供应商们还在犹豫,国外的市场,他还没有完全吃下,但是段绅却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为了不让段绅起疑心,他甚至做出了拿已故父亲股份作为条件换宋一凝自由的举措,把控制权拱手相让。
只是段程也没有想到,段绅把丰南拉进来了。
他承认,他是赌了。
在那一刻,他说着违心的话,心里被刀割一样。
他赌他能救下她,他赌他能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好。
如今来看,他真的有些自以为是。
段程也拿了李阿姨的电话给丰南打,却也是能接通但是没人接的状态。
他觉得手机真是一个作死的发明,明明发明的初衷是为了联系对方。
如今联系不上了,这玩意就成了真TM没用并且讽刺的摆设。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没有可能联系上丰南的人。
可是思来想去,他却发现,他竟然连一个她的朋友都不认识。
段程也把自己深深地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段程也一摸口袋,倒出来一根烟,坐在沙发的最边沿,他用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眼神在婆娑的烟雾中微散。
她往常经常缩在这个沙发裹着她那条斑马纹毛毯看电视。
就在他坐的这个位置的旁边。
有时候还会放幼稚的蜡笔小新。
段程也回来从背后抱住她,她总会从果盘里用签子戳过一颗水果,送进他的嘴里。
他从不问那是什么水果,只入嘴了才感受到满满的甜。
或许是初夏饱满的水蜜桃,或者是酷暑清凉的西瓜,又或者是秋日里刚上市的柑橘。
她永远都能找到四季中最甜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外面下着大雨,段程也没有开灯,他只是一个人把自己陷入黑暗中。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一丝念想都不留给他。
却没有带走一点跟他有关的物品。
他应该,让她很失望吧?
门铃突然响了,段程也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心里狂喜,一定是丰南回来了。
他理了理额间的刘海,准备开门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却不想来人确是李阿姨。
她抱歉的笑笑,拿了刚刚忘记的外套,又非常识趣地退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段程也望着窗外久久出神。
这么大的雨,她在哪里,有没有伞,有没有受伤,心里难不难过。
以及,想不想他。
段程也的手机亮了亮,是江伏提醒他明天的早会内容。
他忽然被提点,不管丰南再怎么生他气跟他闹别扭搬出去,明天的班总会来上的。
等明天见了面,他好好哄。
她受了这么大委屈,生他的气是必然的。
想到还有见面的机会,段程也的心不像刚刚那样无所依附了。
他拿起手机想让助理准备几件礼物明天拿去赔罪,又看到她梳妆台上那些一动不动的首饰。
他忽然意识到,她不喜欢这些。
段程也抬了抬腕表,现在是晚上九点。
他穿上外套驱车,倾盆大雨打打他的雨刮器摇晃的都有些吃力。
雨太大了,段程也接连找了好几家花店,都早早的关了门。
终于,他在二十英里外的一个小市场,找到了一家花店。
老板娘上来就问他是不是送姑娘的。
段程也点头。
老板娘连忙帮红玫瑰、白玫瑰、蓝玫瑰、香槟玫瑰都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