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番外(19)
最重要的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城中想娶璃月做娇妻的公子少年郎不在少数,时常光临画坊的暮染,就是其中之一。
璃月才搬来这里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时常受到地痞无赖的骚扰,而名义上的哥哥琉月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亏得是暮染常常救急。有暮染明面上护着璃月,那些个无赖才不敢再造次。
暮染家世甚好,父亲是颇有名气的绸缎商,暮染虽已及弱冠三载,至今尚无一妻半妾,诗书礼乐样样极佳,为人处世少年老成,在长宁城是富甲一方权势煊赫的暮府独子,条件如此优越,故隔三差五地就有媒人上门说媒。只可惜落花空有意,暮染非但对这些人拒之不见,还派人在门外贴了一道布告,禁止媒人登门。
这样一来,暮染亲手折断了城中大把大把开向自己的桃花。
暮老爷和暮夫人虽然不大乐意,倒也由着他去,他时三时两地跑去画坊的行为,两人都是看在眼里懂在心里的,璃月那姑娘虽然家世平凡,却是个不错的姑娘,自力更生,能吃得苦,没有那些千金小姐们的扰人的娇性子,暮老爷和暮夫人看儿子有心于她,只盼着早日他们能到火候,自家好去提亲,可是,这都两年多了,事态依然不见进展,两个人之间跟隔了一条跨不过去的坎似的,二老只能干着急。
待至生意差不多清完了,璃月打理好所有用品,独自坐在院中看书。
黄昏暖人,金黄色的余晖散落一地,洒在石板上,洒在木桌上,也洒在看书睡着了的人身上,温馨,恬静。
琉月坐在房顶上,一言不发地观望着一切。
她又没吃饭,就睡了。
确定她确实已经睡熟,琉月翻身下来,落地无声,动作极轻地将人抱回屋内。
言聿带即墨隐身于庭中,看着正上演的一幕,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跟进屋内,言聿的脸上顿时有一线偷窥的尴尬,即墨淡定如斯,步伐跨的光明正大,言聿不由得佩服起即墨来。
即墨自是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总归他们又看不见自己,何必委屈自己小心翼翼?
再者,他还真不觉得琉月和璃月会发生什么。
事实确实如此。
琉月把人放好后,只是坐在床边深深地看了几眼,抬手想碰女子的娇颜,却于咫尺处收手,尔后起身离开。
路过即墨和言聿时,琉月从二人中间穿过,言聿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了躲避琉月快速步伐带过的冷气流不得不狼狈地后退,一不留神就绊到了桌腿,好在即墨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快扑倒的言聿接进怀里,同时伸出一只脚遏制桌子发出声音。
言聿吓得不轻,却不敢出声,窝在即墨怀里微喘,可谓花容失色。
即墨神色波澜不惊,将人扶正了,叹息般的摇摇头。
言聿傻愣着,心跳声到现在还没歇下,也不知道是给吓得,还是因为刚刚……他撞进了诗诗的怀里。
言聿心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诗诗这样一个似谪仙的人物,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有没有哪个姑娘也曾这样在诗诗怀里呆过……
凉风过境,月白如昨,星子几点,黑云浮生。
即墨同言聿来到那片空旷的平原,即墨有感,今晚那奇怪又冰冷的琉月一定会来这里。
言聿是第二次到这儿,四下张望半天,巴巴地问即墨来这里做什么,毕竟……月黑风高的,而且就只有他们二人……
未近得那傲立于天地间的几颗大榕树,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突然破空而来,即墨一惊,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刚到一棵树旁边,一道剑风带着避无可避的狠厉之气袭来,言聿顿时眼睛瞪圆了,亏得是即墨拉起他向后跳开,才躲开这不速之击。
紧随而来的,是面前那棵大树倒地的声音。
言聿惊魂未定,站在即墨身后下意识地就攥住他的衣袖,即墨察觉,心底居然又有些想笑。
立定后,两人一同向前看去,这一看,乖乖,了不得!
白衣飘如鬼魅,长发无风自舞,弹跳移位间寒光频闪,手中握着的剑散发出诡异的幽蓝之光,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眸——冰封的极蓝之色。
仔细看他狰狞的脸,不是琉月又是谁。
惊讶间,对方又是一记剑风扫来,两人急忙回神,堪堪躲过。
即墨觉得情况不对,细细看了看发狂的琉月,又看了看他手中寒光大盛的剑,突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会乱砍一通,大概是暂时失去了意识。”即墨道。
“什么?”
“而且,他现在看不见你我。”
言聿闻言细细瞅了瞅琉月,那人眼睛幽蓝的骇人,像燃烧着无名鬼火,看不清瞳孔位于何处,嘴唇大张,时不时地嘶吼咆哮,可是他似乎在拼命抑制什么,表情极为痛苦,更奇怪的是,他不停地望天,指剑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