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是怎么知道他父母的死是因为“愿望”造成的？

就算“许愿”获得的知晓“未来”，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才对。

如果真像明娅所说的，许愿的代价是以“业力”为前提的话。

知晓了这么多，她又是拥有多庞大的“业力”？

不，难不成，她的父母，也是因为许愿的缘故，跟他父母一样死去了。

这样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想着想着，周南内心一喜。

那是不是也说明了，明娅已经见到了“最后一次战役”后的世界？

人们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什么的。

“不，不是预知未来。”

明娅的回答，让沉迷在幻想之中的周南回到了现实之中。

“不可能！”李子扬吼道。

明娅已经不想再回答他了，走到茶几的旁边，拾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水果刀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光芒。

仿佛，一切鲜活的生命，都会因它而被了结。

李子扬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恍惚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和许襄参加“战役”时所面对的怪物一般。

漂亮的黑色眸子没有一丝的情绪，让人感到寒意。

此时此刻，李子扬觉得伫立在自己面前的明娅，跟那些怪物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背对着灿白的灯光，灰暗的前身、明亮的双眼、折射着刺眼白色灯光的水果刀。

李子扬愣住了，目光不移地看着她。

只见明娅上前了一步，蹲下。

接着，则是金属捅进肉里的声音。

这个声音似乎在这一瞬无限地扩大，硬生生地闯入他的耳朵里。

旋即，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

唯一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躯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从躯体里传出的声音。

他这样觉得着。

即便是倒下了，目光也始终死死定在明娅的身上。

口中，鲜血争先恐后地爬出。

似在嫌弃这他的躯体。

渐渐地，眼前暗了下去。

身体的感知，也随之消逝。

李子扬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沼泽里去。

对不起许襄，我没能给你报仇——

*

“如果你没有许愿预知未来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许襄的事情的？”周南问。

明娅没有看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回答。

周南皱眉：“你的父母……也是跟我的父母一样的原因吧？所以你才会知道我的父母是因为我的‘业力’不足——”

说到一般半，明娅蹲下脚步，头微仰，看着比她高上一些的周南。

漂亮的眼睛跟琉璃一样好看。

“不，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我父母，在‘第一次战役’就死了。”

虽然那次更本就算不上是“战役”，只是怪物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收回目光，明娅往自己的住所前行。

而周南和林进都站在原地，看着明娅远走越远的背影，看着她拉开铁门，又关上——明娅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了。

林进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奇怪？是明娅跟你说了什么吗？”

“总感觉你在她的面前身段很低啊，就算她未来是‘那层’。”

周南愣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明娅本就是要参加“战役”，而他只不过是发出邀请组队合作罢了。

不知道为何，就感觉像是丧失了自己。

他的眉头锁紧，额头也慢慢溢出了几滴的汗水。

林进叹了一口气：“拾掇一下自己的情绪吧，我感觉最近你压力有点大。”

“齐总统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了。”

“还有，他也派了人准备接替你的位置，让你好好准备迎接‘战役’，不过最重大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不过你也不用介意，只要‘战役’结束了，你现在的位置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周南沉默，没有回答。

随后他嘴角扯出一个略僵的弧度。

“是啊，接下来只要‘好好享受’训练的时刻就可以了。”

林进侧目：“你说，明娅杀死许襄的枪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周南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或许是当初来‘安全区’路上捡的，又或许是抢来的。”

他呼出一口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然而林进却说：“要是她还有子弹做些不好的事情呢？”

“不会，她想的话早就做了。”周南十分地肯定。

“何况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战役’，同身为人类的明娅，定然也不会在这危机关头做出点什么，就算做了，她也没什么好处。”

林进移开视线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好像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