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矣+番外(71)
她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他擦完了手,把毛巾还给她,说:“不了,走吧。”
喻诗问也不耽误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跟花艺老师交代了两句,拿着伞跟人走了。出了门,她撑开伞,谢珵矣顺手接过来,拉住了她步入雨景。
等上了车,他把伞收了,随手就扔在了后座,转过来看了副驾驶的人一会儿,随口问道:“请我吃饭还是喝茶?”
她一般时候不会主动联系他,一旦主动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有事想求他帮忙。
所以他也无需多问,让她自己交代。
喻诗问看了眼腕表,还不到下午6点钟,吃饭太早。
谢珵矣已经有了主意,把车开了出去,似乎奔着某个目的地。
她问:“我们去哪?”
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听他这么说,喻诗问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听人家的安排,也不怕给人卖了,反正已经纠缠了八百个回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实在计较不过来。
她望着窗外,好似在游览被框在了胶片里的一幕幕雨景,看久了花了眼,意识也逐渐涣散,慢慢睡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她正好醒过来,此时的天色半明半昧,正值昼夜交替的那片晌时分。
下了车,面前是一家茶庄,地处郊区,触目便是满园芬芳,满眼绿意。
进了一道正门,绕过一段游廊,这才抵达一间茶室,迎面就是一道屏风,入内便开阔了起来,茶座临着一片风月诗意的院景。
听闻政商两界的人士都喜欢茶,却并非热衷于此道,而是方便他们藏污纳垢。在一片颇有诗意或禅意的悠然光景里,打着算盘交换利益。
一派清净闲雅之中,却是激流暗涌。
听说而已,未知虚实。
喻诗问看他脱去了西装,从容利落地煮好了一壶茶,期间她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唐突,最后一盏茶摆到她的眼前,才让她敛住了心神。
谢珵矣见她心不在焉,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既然是要紧的事,那就直说。”
她立时一抬眼,和他对视一瞬,随即又沉下目光,尽量云淡风轻一些,也如他所言,直截了当:“我有个朋友,他想见你。”
谢珵矣没有立即搭腔,等她继续。
她看向他时,微笑了说:“这个人你见过的,我也跟你提过他,我花店的名字就是他帮忙想的,你还问过呢,他叫段景川。”
谢珵矣对这个人印象只停留在,他曾三次撞见她从这个人的车里下来。
“嗯。”谢珵矣问:“他找我有事?”
一下子点到了题,喻诗问心一定,直接就说:“盛吉的董事长,是他家里的一位长辈。”
她说完以后,紧张地望着他,却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他仍是一贯的平淡,只是略微偏头一想,这才说了句话。
“他托了你的关系找上我,那你们的交情不错。”
喻诗问无心思量他的言外之意,只想到段景川距离成为自己妹夫只差一张证,这样的交情确实不错,于是点了下头,回答道:“还可以。”
谢珵矣轻微地笑:“他从哪得知,我们之间的这点交情?”
喻诗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点交情”四个字,在他的语境里代表了另外一层亲昵且隐昧的意味,险些让她乱了套。
半晌她才应:“我不知道。”
谢珵矣又问:“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来见我?又或者他是不是有这个权利,可以代表盛吉的某一位高层领导来找我谈判?”
喻诗问说:“盛吉的董事长住院了。”
谢珵矣的言语间却不近半分人情,“既然入了院,那就别操心身外的琐事,养好身体才是正经,段老爷子什么时候康复出院了,我再送上一份贺礼。”
话里话外是拒绝的意思。
喻诗问无奈得很,有些后悔贸贸然地过来找他,她刚才也问过段景川,盛吉和谢珵矣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但段景川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让她帮忙,不想她牵涉其中。
正想着段景川,赶巧他发来信息。
段景川思前想后,也觉得这种事有些为难她了,毕竟事关资本利益,这种事即便是“枕边风”,尚且不一定吹得动。
况且喻诗问和这个姓谢的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他冷静下来以后,忽然有了顾虑,谢珵矣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让喻诗问去找他,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他发信息过来,让她别太有压力,无需在意结果。
喻诗问一看信息内容,拿上手机说:“我打个电话。”
……
屋外天已暮,这雨缠缠绵绵落得够久,门外的游廊上相隔数丈边挂一盏彩灯,眼前是一面乌沉沉的湖,映着点点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