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华荣月现在待的这个花船,如果不是她亲身进来,并且接触到了里面的一些核心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想到江南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的。原本的时间线中不是直到发生了秦淮河惨案花船才被盯上的吗?但最终他们应该也没能把花船上的人全部清除,这一点华荣月也是靠易玲珑的记忆推测出来的,这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华荣月问,“如果我没有阴差阳错的上了船……那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的事?”
“啊?”女人茫然了一秒,华荣月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让她转身下去了。
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上天开的一场玩笑,易玲珑上辈子那么有权有势也没能摸到疯子圈内的一点边,她完全是迷迷糊糊进来的,却已经成了花船上的老大了,还通过这个阴差阳错的摸到了林七娅的一个藏身地点,真的是……世事难预料。
她还要去接应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江连焕,临走前吩咐花船上的人要盯住林七娅这个人,她一旦在秋水庵出现要立刻告诉她,尽管大家都不清楚这个林七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让华荣月亲自开口去盯她。
华荣月出来的时候头一次感受到了当老大的好处。想当初她想盯个人还得亲自去,或者几条街几条街的跑,那真的是废寝忘食,到了这里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奇妙。
老实说再这样下去华荣月都要坚守不住本心,沉浸在万恶的旧社会中了……不过华荣月有一点很强,她不愧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当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沉溺于这种状态的时候,就很干脆的撤离了出来。
总得来说华荣月是个很坚持自己三观的人……不管对还是不对,反正坚持就对了。她很讨厌无缘无故的欺负别人,她也不喜欢去吓别人,后面那个暂时有点难以做到,但是头一个还是可以的,华荣月这几天都快把吾日三省吾身挂在嘴边了。
……但其实像她这么怂的人,反倒最不容易做出什么坏事来。
那天华荣月跟花船上的人商量了一下情报,定下了未来一段日子的工作计划,出去溜了个弯,回来还吃了个晚饭,正琢磨着江连焕一会要是还不回来的话,她干脆睡一觉的时候,江连焕一脸心事重重的回来了。
华荣月睁开了困得迷迷瞪瞪的双眼,抱着旁边的抱枕等江连焕坐下来聊聊。她看着江连焕一脸沉重的表情问,“怎么了?”
江连焕欲言又止,后来道,“这次真的可能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华荣月提心吊胆的问。江连焕给了她一张纸条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六扇门传递消息的纸条,华荣月没看前心想这得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手都要哆嗦了,打开一看居然就只有一条,“陈岁昨天晚上跑了。”
看见纸条内容的一瞬间,华荣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落了地。她甚至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大事啊?不就这点小事吗,还是昨晚上她亲自开口让去救得人……可这件事虽然对于华荣月来说是件小事,在江连焕的眼里却算得上是个大事。他心事重重的对华荣月道,“这次的事情幕后有推手,而且我甚至怀疑……那个推手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华荣月端茶的手一顿,“谁?”
“一个……说了你也不认识的人。”江连焕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惆怅。
华荣月头一次听见自己居然能把人给逼到这个份上,语气里的惆怅都能凝出水来。她凑了过去,心中好奇度加满,几乎想再问问江连焕对那个人的印象怎么样了,谁知刚凑过去,就听见江连焕道,“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但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他尽早杀掉,越快越好。”
他说完后,刚刚还准备凑过去的华荣月就突然在那里不动了。
那一瞬间用一句话来形容华荣月内心的感受,那真的是心里哇凉哇凉的。
别人说或许还没什么事,但是江连焕不行,华荣月对这人有心理阴影……她很想认为江连焕说的是玩笑话,但很明显不是,江连焕是很认真的。
……他就是用这样的信念干掉了易玲珑。
江连焕也没注意到华荣月的反常,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当初决定留在船上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会想走都不能走了,最起码咱们要把这里的事情搞清楚再说。”
“你去那里都打听到什么了?”华荣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