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板道,“老陈,回来,不要再跟他纠缠。”
旁边的这群客人们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再闹得严重一点,说不定会对他们赌场的声誉有影响。
拍桌子的那个人愤愤不平的重新坐了下来,华荣月回头看了眼真姐,真姐一脸兴奋的冲着她张牙舞爪,一副“夸我,快夸我”的样子。
华荣月心说,也不知道真姐究竟还记不记得他们今天晚上是出来行侠仗义来的。
就在这时,华荣月的耳边突然传过来了一个声音,“十路十三。”
这声音是棋局那边的声音。
说话的是持白子的人,他是个年纪稍大的老人。
“十三路八。”华荣月头也不回的接到。
那边的人又沉默了一会,旁边有一个人执着黑子,缓缓的落到了华荣月刚才说的那个位置上。
棋盘之上已经布满了棋子,黑白交错,斗的难解难分。
“这子的位置落得好。”旁边一个没事就在这里下棋的人眼睛一亮,“这人有两把刷子的,谨慎又狂放,经常出奇招。”
“老谭的棋法不低了,刚才居然想了足足半柱香。”
“棋风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那个懂棋的人叹了口气,“老谭的棋风一直是比较稳妥的,但也并不拖拖拉拉,很果断,怎么说也是下了几十年棋的人了,我本以为有人想要跟老谭下盲棋纯粹是胡闹了,没想到今天真是开了眼。”
“那这人棋风怎么样?”旁边有人好奇的说道。
“这人……”那人沉吟了一会,“进攻性特别强,而且很有侵略性,性格可能有些偏激,有时候一些落子的地方很容易两败俱伤。但是棋风非常的大气,不像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但这其实都并不重要,你想想看,老谭是明棋,而他却是盲棋,本质上老谭就已经输了。”
“而且这人居然能一边下盲棋一边兼顾着别的东西,依我看这人一定特别的聪明,而且一定擅长掌控大局,不然根本不可能同时兼顾这么多的事情。”
刚才持白子的人放棋的速度就越来越慢了,这一次他看见落子以后,更是沉吟了许久。
棋算得上是这些赌局之中相对最慢的一个,华荣月来到了那个已经被戳成了筛子的铜壶前,拉起了最后一把弓。
其他的弓都破破烂烂的放在一边,这已经是赌场最后一把弓了。
华荣月射完了最后一支箭,然后把弓随意的扔到了一边,不出意料的是,他们的赌局已经结束了。只不过一般投壶结束都是因为箭没了,而他们却是因为弓没了。
——这是结束的第三个赌局。
……
她就这么闲庭信步一样的慢慢结束了其他几局。
“快咬它!”真姐兴奋的守在蛐蛐罐子前面,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守在这里了。
华荣月挑中的那只蛐蛐不算太厉害的,个头略微瘦小,但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这只蛐蛐就一直都没有败过。
斗蛐蛐的人这个气啊,他心说别的你出老千也就算了,怎么连个虫子你也能出老千?
他精心饲养的蛐蛐怎么能斗不过一个瘦不拉几的小蛐蛐呢?
华荣月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跟着真姐一起看着这正在罐子里面厮杀的小虫子们,真姐兴奋的给她让了个地方,华荣月却看着罐子陷入了沉思。
记得很久以前……她曾经在某个时候用斗蛐蛐这种事情描述过蛊王和疯子。
当时的她其实一次斗蛐蛐都没有看过,不过这一回,华荣月亲眼看了以后才发现,她当初的形容其实还挺写实的。
一只又一只的蛐蛐互相撕咬着,就在这小小的罐子里面,华荣月挑中的那只蛐蛐简直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
“唉?”真姐看的正兴起的时候忽然间拽了拽华荣月的胳膊,“你……怎么一眼就挑中了这一只蛐蛐?你怎么看出来它很厉害的?”
“很简单。”华荣月道。
“因为刚才我靠近的时候,罐子里就这一只蛐蛐敢凑近我。”
华荣月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旁边的老板听见她的话了。
老板猛地抬头看了眼华荣月,眼中是深深地疑惑。他上下仔细的看了华荣月一眼,继而缓缓地摇了摇头,好像否定了什么。
华荣月挑中的那一只虫子简直就像是毒蛇一样,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是特别有耐力,也特别会隐忍。
这只称得上是心狠手辣的小虫子在面对其他虫子时从来没有放它们一马的说法,无论对方虚弱成什么样子,都会坚持的扑上去把它咬死,如果分离不及时就会出现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