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抬起眼,想让他注意手少下水,客厅里传来了第三声:“peach。”
peach竖起耳朵“正襟危坐”起。
“是不是饿了?”边叙弯下腰来,挠了挠她怀里peach的下巴。
“……”梁以璇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她支起额角:“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吓它?”
边叙眉梢一挑:“它过了一天海关真没吃东西。”
“那你还不喂?”
边叙指指楼上:“狗粮在楼上,跟我一起去?”
“你连喂狗粮都不……”
“不会。”
“……”要不是确信听见了“不”字,这理所当然又意气风发的语气,梁以璇还以为他在说自己精通八国语言,能手弹百种乐器。
梁以璇冷冷撇开头去。
“梁老师,”边叙拧起眉来,“帮帮忙?”
第19章 罚酒。
如果换个人, 梁以璇也许会觉得连狗粮都不会喂是无稽之谈。
但边叙这人还真可能就这么荒唐。
梁以璇记得之前有一回在岛上,她闲得无聊在给peach缝制小衣服,边叙从录音室出来, 看了眼她手里那件男孩气的棒球服, 随口评价:“兴致不错,还玩情趣当公狗养?”
她愣了半天, 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 翻过peach的肚皮一看, 迟疑地说:“peach不就是公的吗……”
边叙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一瞬过后又扬起眉来, 好像就算他错了,那也是这个世界先错的, 挑刺道:“公狗叫什么peach?”
她当时哪里会反驳他, 只勉强说了句:“那取这名字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后来她才知道, peach是边爷爷看边叙一个人死磕在岛上, 怕他活得没人气了, 送来给他作伴的, 名字当然也是老爷子取的。
边叙会收下狗也算给了老爷子面子。真不能指望他多上心。
梁以璇不想跟边叙多费口舌纠缠, 有这打嘴仗的功夫, 狗粮早就喂完了。
她抱着狗上楼去, 朝身后抛下一句:“我就喂一次,你自己看会了。”
*
边叙的房间在三楼南面,套间一室一厅一卫,还带一个小阳台。
可以说特殊待遇到了极点。
梁以璇进去之前先往门框上沿望了眼。
边叙倒是难得看懂了她的意图,随意一抬手:“没摄像,进去吧。”
但这话一说,梁以璇反倒不想进了。
好像没摄像, 她就愿意对他破什么例似的。
“你拿出来。”梁以璇朝门里努了努下巴。
边叙人倚上墙,费解地打量着她:“进去我能吃了你?”
或许是哪个字眼触到了纤细的神经,话音落定,两人眼神都微微闪烁了下。
过去这几天,两人一碰上面,周围不是有镜头就是有旁人,即使刚刚在车里也有司机和车载音乐。
杂七杂八的背景削弱了彼此的感官,谁都没真正静下心来,现在到了僻静的地方单独面对面,才发现连一个无意出口的字都可以成为旧情人的敏感点。
注视着梁以璇减淡的神色,边叙点点头,像是自顾自妥协了,进去拿了袋未拆封的狗粮和一个崭新的狗盆,摆到了三楼会客厅的茶几边上,研究起包装怎么拆。
梁以璇摇摇头上前去:“你抱着狗。”
边叙从她怀中接过狗掂量了下,轻嘶一声:“这么重你抱那么久也不说?”
梁以璇作为芭蕾舞演员,腰腹核心力量和肢体力量都比一般女孩强。不过peach最近长了个头,她抱着也有些费劲了。
只不过看它想跟她亲近,才多坚持了会儿。
梁以璇懒得接边叙的话,拆开狗粮蹲下去,在狗盆里倒好合适的分量,朝peach招了招手。
peach倏地从边叙怀里蹿下来,埋头进了狗盆。
边叙屈膝蹲下,轻轻敲了它一个板栗:“少吃点,抱不动了。”
peach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圆溜溜的眼直直望着梁以璇。
好像它也明白边叙的主语是梁以璇,因为边叙本人根本不爱抱它。
“我抱得动。”梁以璇剜了边叙一眼,对peach指指狗盆,“放心吃。”
peach又安心埋下头去。
边叙还沉浸在梁以璇的眼刀子里没回过神,一动不动看着她。
真是他以前瞎了,还是她最近表情变丰富了。
他从没见过她这种眼神。
察觉到落在自己侧脸的目光,梁以璇疑问地看向边叙。
边叙若无其事移开眼,没地方看就看狗。
等peach咔嗒咔嗒嚼干净所有狗粮,舔起狗盆来,他倒难得萌生出一丝“小东西还挺有趣”的想法,伸手去揉peach的头。
刚好梁以璇也想到了一块,比他更快揉上了peach的脑袋。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只宽大的手掌落下来,正好覆住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