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瞪他一眼,避开了他,竖起耳朵贴上门板。
边叙掰正她的脑袋:“人家亲热你偷听什么?”
梁以璇摇摇头,对他指指房门,用气声说:“不是,你听这声音像不像周子瑞?”
边叙跟着侧过了耳朵。
门外的男人正喋喋不休问着什么,萧洁不太耐烦地在催人走。
男人最后确认道:“……真没事?那我走了啊。”
边叙眉梢一挑,似乎觉得有点意思,自顾自点了点头,抬手就要去开门。
梁以璇飞快夺回了门把手。
难道是周子瑞就要出去认亲吗?
只要边叙不尴尬,尴尬的就一定是他们其他三个人。
两人僵持间,外边公寓门打开又阖上,应该是周子瑞离开了。萧洁似乎也趿着拖鞋进了房间,关拢了房门。
四下重新恢复安静,梁以璇听了会儿,仰头看向边叙:“可以出去了,要不你先回去……”
边叙看着她征询道:“不能不回去吗?”
梁以璇隐约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想了想才记过来,很像去年十二月边叙写完那首芭蕾舞曲的第二晚,她再次到访兰臣天府的情境。
那晚她被冷雨打湿了衣服,借他的浴室洗了个澡,穿着他的衬衫烘干了自己的毛衣。
然后边叙走进卧室问她,要不要让司机送她回家。
她当时也问了一句“可以不回去吗”。
今晚边叙吹了她吹过的冷风,主动送上门来,把选择权给了她。
梁以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声嘀咕:“萧洁在……”
“我就在你房里不出去行了吧?”边叙捏了捏她的耳朵。
“好吧,”梁以璇心软下来,“那你自己在这儿待会儿,我去看看萧洁是不是有什么事。”
*
梁以璇给边叙打开了卧室顶灯,离开房间,去玄关换了刚才没来得及换的拖鞋,走到斜对角那间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进”,梁以璇摁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回来了啊。”萧洁以为梁以璇刚到家。
梁以璇点点头没多解释,见萧洁蜷成一团瘫在床上,问道:“又痛经了吗?”
“嗯,在咖啡店痛得我眼冒金星的,就早点回来了……”
萧洁的痛经是老毛病了,常常例假第一天得丢半条命。
反倒看着柔柔弱弱的梁以璇在这方面要比萧洁强悍,经期还能上台演出。
“吃止痛药了吗?”
“店里就吃了,估计还差会儿起效……”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梁以璇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来,又翻找出电热水袋,充过电之后塞给萧洁,见她没力气多说话,让她好好休息,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再回到自己卧室,梁以璇一眼看到边叙站在她书桌前,从她的零食箱里拿了袋水果麦片打量着外包装。
见梁以璇开门进来,边叙若无其事放下那袋水果麦片,好像只是总裁下乡视察随便看看。
“你……”梁以璇看着他,“不会是饿了吧。”
“嗯,这不被你开胃了?”
“……”
梁以璇一愣之下听出他这没正形的腔调,板起脸说:“还有力气贫嘴,你就饿着好了。”
边叙侧目看看她,目光重新瞟向那袋水果麦片:“那东西能不能吃?”
看来是真饿了。
梁以璇有点想笑,又想到他饿成这样,也不知这一天一夜过的什么日子,去厨房冰箱拿了瓶鲜牛奶,给他泡了碗水果麦片。
“我不在一个多月,萧洁又不开伙,家里真没别的食材,你先垫垫肚子,我给你叫个外卖。”梁以璇把碗递给他。
“不了,浪费时间,就喝这个。”边叙接过那个粉粉嫩嫩的碗,又打量了眼粉粉嫩嫩的勺子,新奇地点点头,低头一勺勺吃起来。
“好吃吗?”
“要我说实话?”边叙掀了掀眼皮。
梁以璇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
边叙从昨晚开始就没进过食,倒不是刻意自虐,是真提不起胃口,一直到刚刚精神松懈下来才有了点饥饿感。
虽然这水果麦片满足不了他的“皇帝嘴”,但好歹满足了胃。
等他吃完麦片,梁以璇收拾了碗勺,带他到卧室内置的卫浴间洗漱。
边叙来之前刚洗过澡,把满身的烟味酒味给去了,省了一道麻烦。梁以璇看他眼底都是熬夜留下的红血丝,拿了新牙刷和一次性洁面巾给他,让他赶紧洗漱睡觉。
边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匆匆洗漱完就被她赶上了床。
梁以璇熄了卧室顶灯,留了角落一盏夜灯,又回到卫浴间收拾自己。
仔细洗漱好,换了睡衣,做完护肤,她打开卫浴间的门出去,见边叙安安静静平躺着,轻手轻脚摸索到床边,掀开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