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妖祟王爷献祭(59)
“谁欺负你了吗?哭什么?”忽然有人在宫殿门口,低沉着声音朝她看。
水眉抬眼,那人一直保持着站立姿势立在廊下。仿佛从未离开,在等待着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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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王妃一行人,终于是灰头土脸回去了,整个王府差点没搬空,今儿廿九进宫,明儿又是入朝拜官年又是要祭祖过除夕的,花销更大,汝南王妃甚至要凑银子来应付了。
气的她当下就把王爷那几个宠妾卖了,她的新衣裳没了,鞋子也换成了去年的,换好了凤冠蟒袍,强颜欢笑着和其他的封诰夫人们一起预备着进宫面圣。
汝南王府的事情早传遍了整个王府了,大家表面还是姐姐妹妹的喊着,暗地里都笑话她起来。
崇王妃素来和汝南王妃走的近,也脸上无光,两个人低着头不说话的,沉默着到了宫里。
天亮了,这边人却睡死过去了。
外面有人敲门,估摸是接王爷的,水眉手忙脚乱的扒拉荣凤卿被子,小嘴儿不停:“王爷您醒醒!多大人了还赖床,羞也不羞!”
荣凤卿翻身转过去。
“王爷您赶紧的!梳头洗漱,更衣入宫了!外面催了三遍了都!”
荣凤卿把脸埋进被子里,他白皙到脆弱的脖颈一下子暴露出来,有刀疤从衣领口露出些,这白皙和狰狞在一起,愈发凄楚。
水眉有一瞬间不忍,但还是抽走了他被子,他不是王爷,也不是将军,此时就是一个赖床的孩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水眉叹口气,在他耳边轻笑,无所谓道:
“还说王爷盖世英雄呢!我看还不如我家汉子!我家小凤凰可从来不赖床,人比人,气死人,还是个王爷呢,连他根头发丝也不如。”
荣凤卿一瞬间睁开了眼,目光森寒。
水眉颇有些得意的轻笑,两个人磨蹭许久,终于出了门。说也奇怪,水眉本来没有资格去宴会的,皇上不知为何就破例给了口谕,特意要水眉陪着荣凤卿一齐入宫。
水眉自然乐意,她巴不得能看着小凤凰,他现在身边太危险了。
宴会是在回龙阁中举行的。
皇后率后宫妃嫔和诸位诰命夫人们在右殿中,那些名门的碧玉闺秀和徒有爵位的公子们设宴在左殿中,小姐们今天可安静了许多,看见心仪的公子,也只敢含羞带怯的送些秋波,无他,皇上就设宴正殿暖阁中。
正殿暖阁中,文武大臣,功深勋重者为两列,左边文臣衣紫袍金,玉冠林立,书生儒雅君子风熏,右边一列卸甲衣蟒,手捧着红缨冠跪坐席前,猿背蜂腰杀气腾腾,皇上正坐十二立屏正中,一拥南朝万里江山。
他座下左右,各有一锦席玉案铺设于前,远超于大臣列。
左边坐着个青年,他穿着豹纹裘衣,足蹬鹿皮绒靴,手边放着,肤色微黑,他盘膝而坐,身上腥膻味混着檀香,越暖越烈,离他近的大臣面色个个难看,没有一个人看他,每个人都端足了架子,趾高气昂。
南朝乃是礼仪之邦,为何要对夷蛮低头?
那青年也不恼,只是觉得这回龙阁里甚是燥热,手摸进胸口轻轻一扯那羊绒毛,旁边太监都忍不住侧目看他。
没规矩的夷蛮人……
“皇上驾到…”
太监悠扬的声音响起,浮尘一甩辟邪除祟,帘幕后丝竹齐奏仙乐,黄金楼阁春色融融里,有仕女捧金盘玉瓶,翩然而至,日月扇忽合而分,明丽昭然,神仙妃子里簇拥着位中年男子入座席上。是当今天下,顺帝无疑。
顺帝时年四十有六,正值壮年,白净面皮未曾蓄须,群臣见皇上来了,均起身三呼万岁。
狼庭王也单膝跪地,双手微合亦示尊敬。
顺帝笑眯眯的看了狼庭王一眼,又回视群臣,满意道:“狼庭王有礼了,众爱卿平身。”
一时间大臣们才敢起身跪坐定,不闻人声只听见绸缎衣袖摩擦出的沙沙声音,整个回龙阁静谧温暖。
右边的席上还是没有人。
这镇西王比狼庭人更没有教养!皇上都来了还不到席!
顺帝扫视一圈,微笑道:“鸣鸑呢?”
随侍太监愣住了,明月是谁?
文武大臣也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为官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明月这号人?
顺帝垂下眼帘:“陈公公,你去催下鸣鸑,越发没规矩了。”说着朝狼庭王颔首笑道:“镇西王近来懒散许多,狼庭王莫要见怪。”
“那是自然。”狼庭王笑出了酒窝,捏紧酒杯道:“唯有镇西王这样的盖世英雄,才有资格叫南朝帝王和我等心服口服的等。”
镇西王!
大臣们如梦初醒,这个名字离他们太过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