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我马前奴(135)
贺成渊的剑已经到了身前。
贺成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映出剑的锋刃。
“魏王,这是我给你的回礼。”在这一片剑与血光的影子中,贺成弘清晰地听见了他长兄的声音,冰冷的,一如往日。
长剑从贺成弘的胸膛贯穿而入。
林堂一惊之下,急急撤手,双斧一错,迎上剑锋。
贺成渊的神情倨傲而冷漠,他望着林堂的目光和望着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他的剑穿透过贺成弘的尸体,带着滚热的血,劈开了斧头,再直直地贯入林堂的身体。
雷霆之势,无从抵挡。那柄剑将贺成弘和林堂串到了一起,余势不歇,连带着飞出数丈,“夺”的一声,钉到了地上,只留下一小截剑柄,露在贺成弘的胸前。
骑兵战士在厮杀中围了过来,彪悍的战马无情地踩踏过去,那两具尸体转眼就淹没在马蹄之下了。
贺成渊立在战场中央,身形稳固如山岳。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春猎,没有猎物可以从他的剑下逃脱,魏王当然不会例外。
王宗和在贺成渊的身边下马,恭敬地双手捧上了贺成渊的银枪,有人将贺成渊的战马牵了过来。
贺成渊接过枪,上了马,枪尖一抖,指向前方,面无表情地道:“一个都不要留。”
骑兵们轰然应诺,声音震动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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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东风引1 腰还是一样细,别的地方胖了……
皇宫内廷, 玄武殿中点着迦南沉香,但这种幽深而清冷的香气已经不能平复肃安帝心情,他高坐在龙椅上,脸色一片铁青。
王宗和跪在下首, 正在禀告:“臣奉太子之命, 日常在京城周边巡防, 今日恰恰经过长骊山下, 见有飞鸟惊起、走兽逃窜, 其声势之大, 又不似往年春猎, 故而心存疑惑, 命斥候上山打探了一番, 得知有叛军作乱, 急急率部前来,救驾来迟, 请皇上恕罪。”
这一番话,听过去滴水不漏, 肃安帝也没什么表示, 淡淡颔首而已,然后威严地发问:“那些乱贼可曾擒获?须得严加拷问。”
王宗和垂首:“贼人悉数伏诛,未获活口,无从追究。”
肃安帝的脸的更黑了。
右丞相见状,急忙禀奏道:“这伙贼人乃是豫州林阳乱党,臣已命人前往豫州,若有同谋相关,一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肃安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王胜之拿下, 交由刑部处置,严加审讯,他私下有何勾当,竟令歹人在皇家猎场如入无人之境,何其荒诞!”
右丞相不敢作声,喏喏而已。
肃安帝的目光转向另一边,贺成渊立在那里,冷峻而孤傲。
肃安帝冷冷地望着贺成渊,贺成渊也不言语,父子两个相对沉默着。
迦南香的烟絮袅袅地盘绕在雕梁画栋之间,门扉掩阖,香气慢慢堆积,渐至浓郁,腻得有些发闷。
良久,肃安帝拍了拍手,沉声道:“抬上来。”
侍卫将一样裹着白布的长条状事物抬了上来,放在殿下。
“宋德。”肃安帝叫了一声,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宋太监听到吩咐,过去将那白布揭开了。
白布下面的事物显露了出来。
饶是宋太监见惯了大风浪,此时也免不了惊骇,脸上变了颜色。
那是魏王的尸身,或者说,看那残存的服侍,应该是魏王吧。
那尸身大约只留了半截,糜烂不堪,想是被什么东西碾来碾去,碾成了一滩烂泥,血和肉混合在一起,中间的白骨支棱地凸出来,说不出的恐怖狰狞。
宋太监的手抖了起来,马上又将白布盖上了。旁边的几个大臣眼睛瞄见了,有几个想要作呕,但碍于御前,不敢失礼,只能用手捂着嘴,勉强忍耐着。
肃安帝已经看见了,他似乎有些悲伤,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又睁开,直视着贺成渊,一种阴暗的雾霾在他的眼中开始堆积。
“太子,告诉朕,这是什么?”
贺成渊波澜不动,用四平八稳的声音回道:“魏王不幸罹难,令人殊为悲痛。”
他甚至连一丝悲痛的神情都不愿意装出,依旧是冷漠的。
肃安帝终于忍耐不住,拍案怒喝:“我问你,魏王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是这等情状!”
贺成渊没有回答。
王宗和又跪了下来,以首触地:“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魏王死于贼首斧下,当时情形十分混乱,战马奔驰踩踏,待到叛乱平息,吾等收拾残局之际,才发现魏王已经是这般模样了,臣有过,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那时候,兵荒马乱,战士骑着马奔来奔去,把战场上的情形都挡住了,谁也看不清楚、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