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七岁生日快乐。

……

小曼……

满满的都是她的照片。

她哭泣的，她欢笑的，她生气的，甚至还有……

林曼手指颤抖着，捏着手中的照片，双眼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

心脏急促的跳跃着，手指蓦然的攥紧，怒火冲冲的看向林昭阳：“你是变态么？为什么手上会有这么多我的照片，居然还有……还有这种……”

霍云峥和她两个人牵手的照片。

话虽然说的羞愤至极，眼中却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居然派我和阿峥的照片，这种连我自己都没有的照片，你到底收集了是想要做什么呢？”

原本还因为那‘变态’两字而脸色微变的林昭阳。

在听见后面这句话时，表情却只能露出哭笑不得来。

“抱歉。”

林昭阳扔掉手里的相册，倾下身子，轻轻的将她抱进怀里：“我那时候每天都在辛苦的训练，我在美国，没有亲人，你的照片，是我贫瘠而孤寂的人生里面唯一的色彩，抱歉，虽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拍了你的照片，但是我并不后悔。”

林曼想要说出口的抱怨突然止步在唇齿之间。

这样的林昭阳，她是真的无法责备出口。

她呐呐的看着眼前神色满是怀恋的林昭阳：“你……”

“很可笑是吧。”

林昭阳没有理会他要说出口的话，而是自我嘲笑了一声，捂住脸：“我居然将那虚妄的，不该存在的情感全部都放在你的身上，我本该不那么软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看见你的照片，我才能感觉，我至少还是一个人，还有着人类的情感，而不是冰冷的，杀戮的机器。”

林昭阳的脸上挂着笑容。

可是那笑容，却让林曼忍不住的心脏跟着颤抖。

“别说……”

林曼伸手攥住他的袖子。

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她抿了抿唇，屏住呼吸。

努力不让自己的哭腔露出来：“别说了。”

“嗯？”

林昭阳的目光落在那只攥住他袖子的手上。

颤抖的手指用力过猛。

将他的袖子都给攥皱了起来，指关节更是因为力道，而微微的泛白。

“不要再说了。”

林曼吸了口气。

声音中的颤抖还是流露了出来，氤氲着泪水的眸子猛地对他的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里面的带着心疼：“不要再说了，那些痛苦的过去，那些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都不要再说了……”

“哥……”

这一声颤抖的‘哥’，比任何时候都真情实意多了。

林昭阳的瞳孔猛地缩起。

在回神的时候，已经狠狠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狠狠的揉进了自己的胸膛。

“抱歉。”

林昭阳一时间觉得，曾经那么通过的过往，在这一瞬间，是那么的风轻云淡，说消散，就能消散。

唯独这个女人，这个他最爱的妹妹。

他无法松手：“我很高兴，小曼。”

他是真的很高兴。

以前辛苦的训练，与家人隔绝的孤寂，在那些鄙夷而又讨好的虚伪神情中。

这一独树一帜的真实。

变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你现在是原谅我了么？”

林昭阳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不过是空手擦的，不仅擦不干净，还糊成了一片，好在林曼没有化妆，眼睛微微的有些红，就好像春雨打过的娇嫩的花朵，看起来格外的清新怡人。

林曼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

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自从林老太太去世后，林羽生被抓起来了，潘阮青又失踪了，她对这个哥哥的怨恨，早就放下了。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

恐怕如果给林昭阳自己选择的话，他也一定不会愿意做林羽生的儿子。

“我怪的，只有害死我父母的人而已。”

林昭阳的身子僵住：“你是在怪我的父母么？”

“我知道你不是罪魁祸首，但是抱歉，叔叔和潘阮青我是真的无法原谅。”

林昭阳想到被自己仍在农场不管的潘阮青，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若是当初知道这是个*烦的话，他说什么都不会接收的。

真是太糟糕了呢。

“应该的。”

他垂眸，额头轻轻的抵在她的脖颈：“你恨他们，是应该的。”

“嗯，谢谢你。”

林曼低声的呢喃着。

谢谢你没有阻止我。

林曼睡了。

就这么睡在了林昭阳的怀里。

明明之前还是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但是在一早上的推心置腹之后，已经成了能够安然睡在他怀里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