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絮合泱賦(96)
義父說有話要與娘親商討,讓我拿著娘親剛烤好的雞腿一旁掰著去。
其實呢,義父算起來應該是我舅舅,但是聽說舅舅這玩意兒應該要與娘親同姓才是,他倆又不同姓,而且這傢伙也真是挺愛戲弄我,時常拉著我的耳朵要我喚他舅舅,我抵死不從,但娘親說我老是喚他「喂」,這樣似乎也許或許好像應該可能有些無禮,所以讓我喚他義父,他倒也是不與置評。
聽他們倆個說著甚麼黃澄澄的黃奶奶六十大壽,我只知道隔壁的李奶奶皮膚好白,那個黃奶奶定是喜歡吃香蕉,吃的臉色發黃吧。
娘親原本說她不去,說甚麼現在這樣同我與義父在一塊兒就很好,義父很生氣的回娘親說你這樣一點都不好,我是覺得我有雞腿掰就很好,不過,我頭一次看義父對娘親發脾氣。
後來呀,他們倆個似乎妥協了,說甚麼明天就要起程朝那甚麼黃澄澄的地方去,義父還特地問我願不願去,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能到其他地方去玩我當然願意啊,唉…可我只擔心我去了那裡,會不會也像那個黃奶奶一樣黃。
馬車輪就這樣滾了半個月,我們一行在路上邊走邊玩,你問我玩甚麼?通常是我與娘親戲弄義父,或是娘親與義父戲弄我,我們兩個可不敢聯手戲弄娘親,啊!不敢的是我啦,義父說他是不捨啦。
一到了這甚麼黃澄的地方,還真令我驚訝不已,義父的宅院在襄國已經是最豪華的了,沒想到這個地方更是大得讓我合不攏嘴,而且還到處都真的發著燦燦金光。
娘親和義父又給我交代一些任務,說我們停留的這五天內,不能告訴別人娘親的名字,也不能說義父其實是舅舅來著,不然就罰我十日不許玩躲貓貓和吃烤紅薯,我這麼聰明伶俐,一定是不會搞砸的。
下了馬車,我只見著好高好高的紅牆,偶爾會經過一些茂盛的花園,我問娘親能不能也去那處玩躲貓貓,娘親說義父同意就可以,我問娘親如果義父不同意呢?娘親想了想就說我們就偷偷自個兒來。
這一路上好多人恭恭敬敬的給義父行禮,還喚義父香王呢,我靠近義父時,確實是會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啦,可這些人與他還有些距離就知道他香,他們的鼻子真是好靈啊。
進到一處貌似宅院的地方,義父就說他要去見腹黃,說甚麼腹黃籌畫著要禪位給太子殿下,讓他去幫忙瞧瞧,所以,讓我們母子倆先在屋裡頭用飯,我指著肚子問道:”娘親,方才義父說的那人是這處黃嗎?”娘親與我對看一眼,就一同捧腹大笑倒在一旁。
夜裡,義父終於回來了,說明天晚上讓我與他一同去看那黃不拉嘰的黃奶奶,咦?只有我與義父同去嗎?娘親怎麼辦?我開口就問義父:”娘親不去嗎?”
義父將我抱在肩頭哄著我睡:”不,你娘親待在這裡,哪兒都不去。”
翌日,近晚餐時,義父與我一同穿了月白色衣袍就要出門,我擔憂的看著娘親,怕她沒我陪著用飯會吃的不香,她竟是笑嘻嘻地對我們揮著手,彷彿求之不得模樣:”快去吧!烤雞我一個人包了,嘖嘖嘖!真開心。”
我與義父一同走進用飯的地方,這處廳堂可真是夠大又夠華麗,大家都各自坐一個小桌,我卻要與義父擠,我不大情願的暼著他,他竟拿起摺扇遮著嘴悄悄對我說:”鴨仔蛋,你可別以為我願意與你擠呀,我也是很委屈的。”
不一會兒就有人喊著太后進殿,義父趕緊拉我起身,等到那個人走上高台坐定,全部的人又大聲嚷嚷:”恭祝太后萬壽無疆。”啊?怎會有人祝賀人家無薑可食啊?
我坐下的同時,總覺得有人對著我猛瞧,但我看了四周,實在看不出是誰。
吃了一會兒,那個被稱呼做太后的人喚了義父:”韶允,將你的義子一同帶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義父悄聲對我道:”這是你娘親口中的皇奶奶,你可要有禮貌啊。”我就隨口喔的回了一聲。
近到太后身邊,她撫著我的臉,我就盯著她猛瞧:”黃奶奶,您好漂亮呀,一點也不黃啊。”
這太后呵呵呵的笑出聲:”是嗎?你幾歲叫甚麼名字啊?你可真可愛。”
“我三歲了,我娘親喚我阿郁,一邊是有,一邊是阝字,娘親說要好好寫,別讓他們一人跑一邊。”說著又皺著眉用手指著義父:”他呀,老喚我鴨仔蛋,都那麼大的人了還同我這孩子計較。”
太后想了想:”啊!是郁字呀。”轉頭就喚了義父座位旁的那個人:”韶泱啊,他的名字與你的合起來是泱郁,有廣大之意呀,真是有意思。”我噗嗤的笑出聲,怎麼有人名字叫做燒鴨的啊,這燒鴨面容看起來雖有些年紀,但生得還真是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