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绿茶(86)
见他强压着愤怒,勉强维持着平静,路杳杳也是头疼,揪着平安的脑袋,气得直咬牙。
平安讨好地嗷呜了一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她的手,前爪紧紧搭在她腿上,尾巴都夹着,吓得不轻。
它嘴边还咬着几张七零八落的纸,可见是吓得都忘记丢了。
路杳杳无奈地从他嘴中拿出那几张放在矮座上,安抚地摸着它的狗头。
“书房损坏的东西可多,若是能一应替补上去的,便从我的小库出。”路杳杳态度温和地说着,“若是不能替换的,等殿下回来,我和殿下亲自致歉。”
韦询也是气急,看到书房乱成一片,原本以为是遭了贼,心慌意乱之际就看到平安冲角落里狂奔跑了,这才头脑发昏地追着赶过来。
“其他的都不要紧,古籍名画都是小心放着的,只坏了几个盒子,另外咬坏了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书架被抓坏了,书册咬坏的还未统计。”
他没说一句,路杳杳按着平安的狗头就越发用力,恨不得当场掐死它。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只是平安还把殿下书桌上的书籍册子都撕碎了,其中还有殿下的私人物品,奴才也是实在不好交代,这才叨扰娘娘。”
韦询恭敬地请罪着。
路杳杳低头看着那三张四分五裂的纸张,再大的脾气也被气得没脾气了,随意地拎起一张碎片看着。
平安不经意扫了一眼卫风,被卫风凌厉的刀锋吓得整个狗头要挤进路杳杳的胳肢窝里,耳朵贴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趴着。
屏风外是韦询还在愁苦地说着书桌上的纸张都是殿下最近的公务,还有陇右道的事宜,甚至还有一些私人的东西。
路杳杳原本歪坐的身影却是突然直起,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突然的动作,只把屏风内外的人都一怔。
“这张纸是谁的。”她拎着的那张信笺,只剩下一角的位置,里面的字迹不过是十来个连不成句子的字。
唯有甘州二字清晰可见。
韦询抬眉,突然皱了皱眉。
路杳杳敏锐地察觉出他一闪而过的惊讶,身体前倾,语气低沉:“你认识?”
“奴才不认识。”韦询叩首,“但看信笺模样应该是殿下的私信。”
“陇右道的朋友。”她用着肯定的语气说着。
韦询只答道:“奴才不知。”
路杳杳摸着那张字,沉默片刻,起身说道:“我要去见殿下。”
“绿腰替我更衣。”
绿腰不明所以上前,直到扫了一眼那张残缺的信笺,倒吸一口气。
她和路杳杳面面相觑。
“娘娘何必着急。”她按着路杳杳激动的手腕,对着她微微摇头,“殿下还未回来呢。”
距离科举不到两月,太子身为科举主考官,又是第一次独挑大梁,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殿下早上传话过来说晚上来兴庆殿。”她又细声补充着。
路杳杳眨眨眼,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慢吞吞地回到罗汉床上坐着:“你说得对。不急。”
“送韦总管出去吧。”她揉了揉额头吩咐着。
红玉很有眼色,连忙把人送出去。
“之前在太子书房边上看到的身影,你查到是谁了吗?”
韦询走后,路杳杳坐在阳光下,脸色沉默。
“不曾。”卫风低眉。
“这个字迹和哥哥有七八分相似,哥哥的字迹学的是爹爹,爹爹的字迹又是自成一派的,哥哥在甘州。”她脸上冒出浮躁之色,“可你之前查甘州黎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
“有异样。”抱剑站在角落的卫风抬头说道。
路杳杳眼睛一亮。
“娘娘也觉得甘州黎家的全程衰败很像大郎君的手笔。”卫风缓慢说道,一字一字像是一把刀缓慢剖开黎家往事。
黎家急速鼎盛,快速衰落,最后不论老幼悉数斩首,作风干净,行事血腥,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路杳杳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直接否定道:“这等阴损之事,一定不是哥哥做的。”
卫风的目光落在她激动的脸上,缓缓低下头,请罪道:“是卑职失言。”
“娘娘不如等等,若是急匆匆去问,适得其反才是最糟的。”绿腰打破两人僵局,安慰道,“虽说字迹颇为相似,但也有些不同,这人的笔迹明显虚浮许多。”
路杳杳点头。
“等了这么久,自然不差这一会儿。”她苦笑着摇摇头。
“罢了,你去找路远晨吧,让他先做好准备。”
卫风行礼退下。
书房和兴庆殿的事,很快就传到温归远耳中。
“大概是把之前江先生和太子传信的信盒咬了。”旭阳皱眉,“平安是怎么溜进去的,可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