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了几句听着像关怀的话,让他们早点睡,最后又叮嘱睡前记得把牌位放在床头。
祈天河有些担心白蝉那边,提醒说:“晚上尽量小心点。”
余光瞄到桌上的断手:“要不你把这个挂门上,辟邪?”
白蝉婉拒了他的提议:“没事,我有办法应对。”
陶连的房间在阴面,对比先前住过的那间更加阴湿,祈天河问老人多要了两床被褥打地铺,顺手把牌位放在后面的柜子上,权当床头柜用。
旅馆的位置可谓是荒郊野岭,阴面风更大,陶连还在为小西的死伤神,祈天河:“你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的地方玩冒险游戏?”
陶连:“网上看到的。”
祈天河突然侧过身盯紧他的脸:“仅仅如此?”
陶连咬紧牙关不说话了。
祈天河:“小西已经死了,说不定下一个……”
“够了!”陶连紧张地打断他,捏住被子一角,缓了好久才说:“其实阿槐的故事不是编的,用了一个校园传说……我们几个都是恐怖爱好者,可现在这些鬼故事越来越无聊,所以我们就千方百计收集一些渐渐消失的传说,阿槐的故事是一次聚会听老师无意间讲起的。”
咽了下口水继续说:“这还是二十多年前老师刚开始教学时流传的校园传说,阿槐死后怨气不散,附身在石膏像上,被她盯上的人会渐渐被夺去人生,最后变成石膏像。听说那个年代人还比较迷信,学校请了好几次除鬼的大师。”
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陶连忘记恐惧:“……那几年间,学校发生过很多离奇的故事,可惜后来好像一夜之间就被抹平了,再然后我们在贴吧看到有人说这座旅馆可以让怨魂苏醒,便抱着好奇心组团来了。”
替死鬼的故事白天朱殊瑟也讲起过,内容大致相当,甚至直接点名替死鬼就是校园副本里的一个鬼。串联起来不难推测出当时学校是一个副本,后来这个副本似乎被取消了,连带替死鬼也消失匿迹。
直到旅馆的老人吸引冒险者来,想要依靠他们重新唤醒替死鬼。
“二十多年前……”祈天河:“有没有更为具体的时间?”
陶连摇头:“不知道,反正不会超过二十五年,老师的工龄差不多也就这么长。”
聊天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一楼的灯没关,目测老人应该还守在前台,橘黄色的光芒照在门口,弱化了部分属于副本的恐怖。
就在祈天河有些着迷地望着外面的光亮时,屋子一暗,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彻底陷入沉寂,预示着老人已经休息了。
……
这个夜晚注定不安稳。
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飘入旅馆,她的皮肤和传统的鬼一般惨白,但细看上面覆着一层莹莹的光泽,可以想象出生前是何等的肌肤赛雪。女鬼的五官没有配得上皮肤的明艳照人,面部肌肉十分僵硬,仿佛填充膏体的原始石膏像,尚未经过任何雕琢。
一楼的地板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
女鬼眯着眼闻了闻,久违的饥饿感被唤醒,迫不及待飘到楼上,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路过npc屋子的时候,女鬼都是直接略过,突然,她驻足在一间屋外,扯了扯僵硬的脸皮。
王厂今晚做了充分的准备,几乎能防身的道具全部被他拿了出来,只要熬过这个夜晚,他就有喘息之机。
呼——
有什么人对着他耳边吹了口凉气。
王厂心里咯噔一声,握着一把桃木剑在身前挥舞。
无论怎么砍,扫到的都是空气。
四肢逐渐僵硬,牌位无视周围的道具,疾速飞来几乎是当场撞碎了王厂的一口牙。
“为什么……”面对逐渐僵硬的四肢,疑问一瞬间甚至盖过了恐惧。
为什么道具不管用?
女子凉飕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因为我就是你啊,它们分不清你和我谁是鬼……”
牌位塞进了王厂嘴里,口中有限的空间被牌子一点点占满,脆弱的皮肉扯得血肉模糊直至裂开。
……
女鬼很快又去寻找新的猎物,原本她想要等剩下的猎物同化程度更加严重些再下手,但因为先前受了伤,需要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
遂即女鬼轻而易举地又进入一间屋子。
·
王厂惨叫声传来的时候祈天河瞬间清醒。
王厂旁边是柳天明的屋子,柳天明今天有npc同住,房间是空的,接下来就是白蝉的。
白蝉没有npc在身边,被鬼盯上的可能高达99%,这只鬼又极其擅长迷惑心智。
祈天河还是不大放心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下午白蝉明显也受到了鬼附身的影响,悉心描绘着雕像,万一他像秦让一样生吞牌位第二天又以没事人的样子活动,也没人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