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青(97)
“这事,一开始就是死局。”她叹了叹,苦笑道。
当初和严云边认识,起源于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坏了衣服。她就纳闷了,她做衣服的速度赶不上他坏衣服的速度到底怎么回事?后来忍不住问,他也没回答,只好自己暗中观察。
发现是暮阳派人暗杀的时候,她完全懵了。
巧的是,公主忽然想让她做衣服了:“把这块金丝软甲缝进他的衣服里,之前和之后他的所有衣服费用,由我承担。”
拿着价值连城的金丝软甲,那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回来后把一些事情捋了一遍:苏里暮阳自从猎场之后与她渐行渐远,她以为是他断了腿,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以为他冷静之后会有所改变,所以并没有去问他,也不想去深究。后来和白兰的往来中明白了缘由,也曾自以为是的能劝苏里暮阳走出他自己的禁锢,事不过三,她惨败。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柳儿,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像他这样默默守护着一个受伤的女子了。因为,就算换了女子也不一定能做得到,白兰是一国公主,受了那样的侵害,没有人会为她感到伤心难过,只会对她指指点点,把过错都推给她。云公子他比谁都明白后果对白兰的伤害,所以……”对严云边,她敬畏,对白兰,她心疼。
柳深深刚止住的眼泪又滑落下来,现在她知道了,被他爱着护着,是她三生有幸。
无恙
苏里白兰,边沙的九公主,英姿飒爽,性格豪爽。在新年前夕,于闺房中香消玉殒。留下的遗书中,道出了十二岁被乌兹国王子侵害,后因一己之私求父亲出兵乌兹国,导致许多无辜的乌兹国子民家破人亡,深表歉意。同时,为天晟和边沙促成友好邦交的人,感谢他的努力和守护。最后,她还期望着:太平安康来之不易,希望边沙举国上下,珍惜并维护。
整个沙城的子民自发的把所有迎接新年的喜庆之物,全部换成了白绫,在自家门口点上了长明灯,为他们的小公主送行。
顾循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哭。他曾经不服气,为何要向天晟低头,现在才知道,不是谁和谁低头,是有些人在暗中努力,为了天下的安康含泪前行。
“姐,有些事情,就得付出性命的代价吗?”顾九歌靠着顾九灵,安静地看着微微摇曳的长明灯,问。
“也许吧。”
苏里艾山一袭白衣,在灵堂前看着白兰生前的画像,想起做这幅画的时候,她还开玩笑似的说:“要画彩色的,不喜欢黑白色,就算死了也不要白色的。”
“什么死不死的,瞎说什么呢?”他当时嗔了一句,却没想到,他今日会站在她的灵堂前,痛苦,后悔,都毫无意义。
“我造的孽,为什么要你来还?”他问。
回复他的是画像上女子温婉的笑容,他不知道,有人曾给她一束光,她当成了全部的太阳。
而他,亲手把一切都毁了。
“殿下,云公子……他们要离开了。”库尔班来到身后,轻声说道。
离开?他又要走了吗?
他近乎横冲直撞的来到翠微轩,推开房门,只有柳深深一个人。
“怎么只有你?他呢?”他环顾一周,质问着柳深深。
柳深深把玩着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对他冷笑道:“昨夜我就把他送走了,现在应该到西境了,您要追上去么?”
苏里艾山心一紧,他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他咬咬牙,冰冷的目光钉在柳深深身上。
“等你啊。”柳深深目光一闪,匕首从她手中飞出。
匕首泛着蓝光,是淬过毒的,苏里艾山偏头一让,险险避过,他蹙眉:“你杀不了我!”
“我也没想着要杀你啊。”柳深深使出一记掌风,拔出侧身的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句话叫做恩必报债必偿!”
“那也不关你的事,是我和他的事。”苏里艾山躲闪避让,并不打算对她出手。
“你想得倒挺美,别想了,你和他没有事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柳深深把剑鞘踢向苏里艾山。
他只是下意识出拳一档,没想到剑鞘如此脆弱,竟然被震碎了,他神色一怔。
碎裂开的剑鞘中一股白色粉尘似的东西弥漫在他面前,他震惊:“这是……”
“这是他教我认识的毒药里的一种,”柳深深的剑抵在他的胸口,她勾唇一笑,“等这药粉侵入你的脑中,你们所有的一切恩怨,都没有了。”
“你……”苏里艾山一急,眼中燃起了对柳深深的杀意。
“抹掉你对他的爱恨纠葛,做好你的国王,和赵钰琦维护好两国邦交。”柳深深敛起表情,将剑锋一偏,刺入他的肩头,“他不能杀你,但是这一剑你还是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