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

“说什么？”

他没回答，依旧缩紧着他的两只大手里的方莹的小手，她要被他吸进身体里了。

和他一比，真心的她才是更小的一只。

“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这是方莹一惯的办法，也是她的自我安慰。

他睁开了眼睛，微微泛红的脸，迷离的看着方莹，距离近的方莹无法对焦。

她承认那一瞬间她起了邪念，方莹一秒按住自己“他都喝多了，你想什么呢？方莹！”

方莹试图拉开他的手，“我去给你倒杯水哈！”

可是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抱抱我”这请求却迷离的语气真的是喝多了呀。

“我抱着你呢呀！”

“是我抱着你。”

不他没喝多，他还会反驳我！方莹心道。

“我想…”

“嗯？”方莹凑近一点，实在是听不清，她想听清他的话。

“我想…特别想…”

“你…特别想…”

“你…”

方莹眼睛酸涩，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擦拭着他的泪水，嗓子酸涩，眼睛发烫，她又何尝不想呢？

“对不起，我…”方莹伸手摸向他的脸。

张霂抓住方莹的手腕，起身翻身吻了上来。

……

那晚我知道他是我的了，眼前的他是可以触摸到的，真实可以抱在手里的

方莹突然很满足，从心底出现的一种踏实感。

不知几时，电话响了，方莹接到电话——康旭自杀了。

她又一次起身，看着身旁蜷缩着的张霂，她替他盖紧了被子，看着他嘴角还存留的笑意，她把头贴了上去，蹭了蹭那优越的鼻子。

就在那晚康旭自杀了，为了家族企业，为了不落入无尽的黑暗圈套，婚姻，等种种。

26岁的他离开了。

医生鉴定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在用药维持。

晨光挥洒，张霂醒来，身边余温已失，他快速起身，鞋都没穿，“胖子！”

“胖子？”

“方莹？”

衣服没有了，包没有了，就连她的味道都没有了。

“又离开了？”张霂拿起手机，可是“我没有她的号码…”

□□着上身，张霂贴着墙滑落在地上，“就不能告诉我去哪里么？”

那一天，一整天他都没有离开这个屋子，他还是觉得她会回来，她只是短暂地出去一下，会回来的，他要是走了，她就找不到自己了。

一动不动地倚着墙等着。他的脑袋很痛很痛…

他环看着——熟悉的、偌大的房，第一次有了人气。这是张霂靠自己能力在这里打拼出来的房子，而仅仅是个房子，昨天因为方莹的到来，第一次有了一点儿家的感觉。

在他脑海里，他多希望卧室里醉酒的方莹正在酣睡，而他正在客厅为她沏茶，拿起一杯，抱起她，亲亲她，揉揉她的头发，逗她生气，让她打自己。

他一直想，一直笑……

坐上飞往法国飞机。

方莹在飞机上想着所有要处理的事情。

法国，她的梦想之地终究成了伤心地。

再赴法国，她想不带给任何人悲伤，用最淡然的方式做着离开。

她知道康旭不是一般人，他的葬礼她也参加不了，接连的打击让她有些头痛。

给徐姐打电话，还了钥匙。

找到艾米老师，道歉了不辞而别的事，但是没有说明原因。这是她们在工作室的对话。

方莹：“老师，我要回国发展，如果以后我发展的好，我们顶峰再见，如果不好，辜负您的栽培，我不会说您是我老师的，照顾好自己，学生感恩。”

艾米：“很可惜，23岁的年纪能在设计圈有这样的成绩，我很佩服，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定会顶峰再见。”

两人拥抱着分别。

方莹去找马克，来到咖啡厅，熟练地收拾着。

马克一看见方莹，瞪大了眼睛，满眼担心：“你去哪里了？”

方莹：“抱歉，老板，你要雇新的员工了，我要回国了！”

马克：“中国的家？”

方莹点点头。

马克：“发生什么事了？”

方莹拽出了两把椅子：“坐，我想和你聊聊天。”

马克坐了下来。

方莹：“你现在是我最羡慕的人，你知道为什么么？”

马：“赚的比你多？”

方莹笑了：“不，因为你有一个家，有一个爱你的妈妈。”

马：“又要做劝和者？”

方莹：“我曾经也有家，也有一个爱我的妈妈，但是她现在去天堂了，我想和她吵架，耍脾气，可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了！”

马：“你妈妈去世了？”

方莹：“嗯…”

马：“我很难过。”

方莹：“所以我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