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问完曦和才直觉有名字呼之欲出，“柏岑杰？”

顾西辞沉默，亦是默认。

“不是，你不是说相信我可以处理好的吗？”曦和突然觉得委屈，他这么做，以及他现在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了吗？

“你处理了吗？”顾西辞拧眉，方才电话里那人的语调好像还在耳边，那样漫不经心却让他无端愤怒。他的声音如浸在寒潭中，冰冷刺骨，“你处理了他为什么还会给你打电话，还是这样的时候？”

“我处理了，但我没办法控制他的行为。”曦和委屈极了，眼里已经有泪，她咬咬下唇，控制着自己的音调，“而且，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在这里吵架？”

“是吗，无关紧要？”

顾西辞把电话举到她眼前，锁屏上的未读微信格外刺眼：

柏岑杰：“我很想你，我喜欢你。”

☆、小傻子

自除夕那日花园里的争吵后，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春节假期顾西辞依旧很忙，曦和也忙着拍戏，两人默契地早出晚归，不见面不说话不发微信不打电话，连饭都不怎么在家里吃。

曦和心里的委屈层层叠叠的，又不是爱倾诉的性格，压在心里久了，私下偷偷哭了好几次，又不肯好好吃饭，瘦了一大圈。

好在拍摄接近尾声，她也不用再去担心她的低落情绪会影响拍摄了。

而柏岑杰，她那日当着顾西辞的面回复他，“你打扰到我了。”

柏岑杰问她，“如果没有顾西辞，我们有没有可能？”

曦和，“没有。”

然后曦和当着顾西辞的面删除了柏岑杰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再把手机塞给顾西辞，转身哭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手机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她旁边的位置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曦和当时又没忍住哭了。

柏岑杰后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人对戏、走戏、正式拍摄都跟之前毫无区别，似乎很好地分清了工作和生活。

但曦和自己知道，她每次跟柏岑杰对视的时候，眼前自然而然出现的是顾西辞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她，里面痛不欲生，也让她几欲落泪。

好在，故事本来就是悲剧。她的状态跟女主角，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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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杀青啊！”华扬给曦和泡了一杯热茶，在她对面坐下，笑意盈盈后马上八卦地要求曦和剧透，“不过结局到底怎么说？女主角活下来了吗？”

曦和是没想到她的经纪人居然都在追她这部剧，问的问题是她这几天最常听到的就是了。

“不知道，我们拍了两个版本，一死一活，看导演选哪个了。”曦和似乎并不想提，回答颇为敷衍。

“这剧可是今年爆款，开年就爆成现象级，多少人眼红嫉妒呢，你怎么看起来却挺不开心的？”

“我挺开心的。”曦和实在不想继续，干脆生硬地转移话题，“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我想休息一个月可以吗？”

“可以，你是老板嘛。”华扬笑，继续八卦，“要跟顾西辞出去旅游？”

这个话题，曦和更不想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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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辞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后是宽大而空旷的房间，只铺着华丽的地毯，以及角落里摆放了两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一门之隔的地方是即将举办大型活动的一个露天商场，他代言的产品今儿入驻这里，他过来替品牌造势做宣传的。

刚才活动前记者的采访里问他，“有没有追林溪语的新剧？”

顾西辞淡笑着反问，“怎么，你们也在追剧？”

四两拨千斤便把问题推回去了。

他没追，也不追。

若是换一个对象，他会大方回应也不一定，就说吃醋，就说看不得女朋友跟别人“亲密”，就说剧是剧，他们是他们……三分认真七分玩笑也未尝不可。

但对方是，柏岑杰。

顾西辞拧着眉头，毫不掩饰地将不爽摆在脸上。柏岑杰那日的话还在他耳边一般，时不时就要响起，那样漫不经心的口吻，轻而易举让他失了控。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你这样接她的电话，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你说你很想好好跟我竞争一下那个角色，我也很想好好跟你竞争一下，谁才是更适合她的人？”

他不想对她发脾气，却没忍住。

她哭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

可他，说不出那句，对不起。

就像他不想承认且难以启齿的，在柏岑杰面前，他向来清高的顾西辞是有些自卑的，这么久过去了，他以为已经平复的情绪还是被扯了出来，被毫不留情地“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