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张子烨！”

“说事！”

“那个，你来酒店接宋清铭吧。”

“她缺人接？小爷没空。”

说着挂了电话，陶花花看向宋清铭耸了耸肩，“当初我家没出事的时候，张家父母看着我笑的谄媚，张子烨更是把我当公主一样供起来，谁知道我家刚出事，他们就这样，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也没这么容易。”

宋清铭狠狠的说着，一把夺走陶花花的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号码。

“诶你烦不烦，少爷我这正忙着呢。”

“张少爷，我肚子里这块肉，你不想要没事，别忘了我刚成年！”

“说地址。”

电话那头的人咬牙切齿，电话这头的陶花花震惊了，在她看来爱情和婚姻都还很远，宋清铭却已经说起了孩子的事。

“孩子？”挂掉电话，陶花花犹豫地问了问。

“当然是假的，你不会以为我要给他生孩子吧，他做梦，我不好，他也别想好。”

宋清铭还是宋清铭，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坐着，直到陶花花悄悄捂起第十个哈欠，张子烨才大摇大摆的姗姗来迟，一脸嫌弃的带宋清铭走了，这一场闹剧也终于收场。

累了一晚，陶花花偷偷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明明很困，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三结束的暑假，对于大多数准大学生来说是放肆、是解放，成年意味着能喝酒、能泡吧，能去想去的地方，能见想见的人。

但是对于陶花花来说，一切都太奢侈，她早起晚睡，做兼职，攒点生活费，尽管莫爸爸和莫妈妈都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别这么辛苦，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没多久，莫如风回国了，一身风尘仆仆就这么站在陶花花兼职的奶茶店门前，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陶花花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在做梦。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刚才跟别人又说又笑的，这会怎么不笑了？”

他说的是刚才自己在太阳下晒着，而橱窗里的小姑娘跟柜台的两个年轻男孩笑的梨涡深陷，最后还送他们出来，而没看到自己。

“那是我同学，不太联系，偶尔碰上的，我跟同学关系都一般……”

莫如风扯着嘴角讽刺一笑说：“不太联系笑的这么高兴，要是经常联系的是什么样？”

陶花花讨好的上前挎住莫如风的胳膊，往店里扯说：“风哥哥要喝什么？我请你。”

莫如风望着小姑娘柔柔的面庞，身体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他想自己永远都对她生不起来气。

偏偏不想这么下台阶，只得硬邦邦的说：“我不爱喝甜的，也别给我牛奶咖啡。”

“喝果汁最好啦，养颜美容，当然你不需要养。”

怕他又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陶花花赶紧小心的补了一句。

莫如风心里轻哼了一声跟她进去了，等了大半天陶花花才下班，换上半截袖和帆布鞋，拉着莫如风就要走，莫如风低头看她穿旧的鞋，周边都已经磨毛，有些飞边，衣服也是去年他回来看到的那件，黑色洗的已经发白，他再看看自己崭新的球鞋，压住心里的不适。

使劲拽了一下她的胳膊，陶花花不防备，猛的一头扎进莫如风的怀里，额头撞上坚硬的胸膛，不同于少年的孱弱，多年健身，莫如风的身体早已成熟。

陶花花摸着发烫的耳朵退开了一些，低着头弱弱地嘟囔一句：“你干嘛～”

莫如风伸出左手，轻轻掐着陶花花的脸颊，让她抬头，然而小姑娘的脸手感出乎意料的好，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忘记了要说什么，稳了稳心神，说：“你是没钱吗？爸妈虐待你了？还是莫如云跟你抢衣服了？你看看这鞋、这衣服，这几年夏天就这么一身。”

陶花花扯了扯身上的 T 恤，一脸无辜的回答：“有的啊，阿姨总带我买衣服，这不是我出来打工嘛，灰头土脸的，不需要穿啊。”

莫如风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她对这些身外之物有负罪感，他也知道她从来没穿过妈买的衣服，因为知道所以心疼，因为我知道所以他不能拆穿她。

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我也没说什么，怎么还解释上了，就是觉得这衣服该洗了，走带你吃东西。”他轻轻拍了拍陶花花身上的土，随手拉上陶花花的手走出门去了。

其实在陶花花还小的时候，莫如风拉过她的手，过马路啊、上楼梯啊、走夜路啊等等这些时候，然而他们都长大了，再拉手的心境又不一样。

陶花花知道她应该挣开，至少象征性的挣一挣，心里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她喜欢莫如风牵她的手，男人的手宽厚、干燥，手心炙热，指腹有薄茧，是这些年敲键盘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