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69)
容珩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不快之事,想着慕衿的情绪。
一曲终了。
卫昭对容珩称赞道:
“少阁主,韶书姑娘琴艺真是惊才绝艳。”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笑:
“韶书琴艺向来绝佳。”
等甄墨抱着琴出去的时候,神色果然比往日欣喜许多。
她与卫昭两人一同站在长廊檐下,眉眼中含着几分笑意:
“卫昭,谢谢你。”
看见她久违的笑意,卫昭亦出自内心的浅浅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蓦然,卫昭的手抬起,伸向她如云般的黑发上。
然而,在那一刻,甄墨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一步。
退开一步后,她微怯着抬眼看他,打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恐慌,惊惧,审视。
她眼神里夹杂的所有情绪,都难以掩藏的让他一览无遗。
这样审视的眼神,让他比例行任务时刀枪入腹还要疼。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卫昭默默的低下了头,低低道:
“你发上有落叶。”
“哦。”甄墨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却才从林子里过来许是风不小心吹来的,还好有屏风遮面,珩哥哥应该没有看见吧。”
她拢了拢耳边碎发: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甄墨欠了欠身子,如逃离一般心有余悸的走了。
更深露白,疏帘铺淡月流光。
容珩将手头的事情缓了一缓,回来的比寻常早些。
以往到夜里,栖凤台的灯火总是点的通明,照耀在珠帘上熠熠生辉的光泽宛若鎏金。
但是今夜,只有床前一盏孤灯摇曳。
朝歌固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可是无论说什么,慕衿也只是背对着她伏在枕上,静静的不说话。
朝歌无可奈何,又不敢叹气,怕败了主子的情绪。
见容珩进来,朝歌才心领神会的退下。
容珩知道,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不哭不闹,才是最难安抚的情绪。
容珩过去从后轻轻揽住她:
“想听吗?”
正如言慎所说,慕衿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但其实有时也并不需要多少是非道理,对于一个脆弱的人,尤其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温情才是最好的安抚良药。
慕衿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问:
“我是他的筹码,还是你的筹码?”
她的语气轻而凉,甚至有些疏离。
但他毫不意外,甚至有着不合时宜的从容。
容珩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膝上,浅笑着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和长夙的关系。”
他没有说此事自己事先并不知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样的解释,未免太过苍白单薄。
容珩从不是轻率行事之人。
他既然选择这样做,就有足够的把握。有足够的把握成功,也有足够的把握去说服她。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充分的理由。
容珩说的没有错,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断了与长夙的联系。她不用再受到江锦的胁迫,岑儿的身份从此也更清白。
慕衿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他这样的对答如流,她是该觉得安慰还是难过?
而他的把握与从容也在下一刻崩塌倾覆。
她说:“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后悔吗?”
原本已到唇齿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身为一个夫君和父亲,他自以为的对答如流和从容不迫原来都那么无力可笑。
慕衿失明不久,起居极为不便。虽然平时身边侍女已经很谨慎的看着了,可难免还是会有磕着碰着的时候。
身子多了一小片青紫。卫绾来诊断之后,断定并无大碍,开了几服药好好疗养便是。
容珩将慕衿送回床上歇着,转身回了里间:
“如何了?”
卫绾低低道:
“从脉象上来看并未完全止住,而且少夫人还怀着身子。若再往后延,别说孩子,就连自己都……”
容珩的不小心将桌上的玉石碰落到地上,顷刻间玉石上裂出细密的碎痕。
他问:
“没有办法么?”
“有。”卫绾眸中熠熠生辉,可很快又沉重下去:“就是药性……”
尔后,她含糊不清的也没说什么,只是撂下了手中的医书道:
“在最后一卷,你还是自己看吧。”
语毕,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飞也似的跑了。
是夜。
慕衿咽下药,敛眉道:
“今日的药好像比往常更苦些。”
容珩喂了她一个蜜饯,尔后拿起帕子擦拭她唇边的药汁,顺手也将她唇上的胭脂细细的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