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55)
然则如此退一步问他,众目睽睽之下,他安敢僭越说出让纵横让贤的话?也只能言忠罢了。”
慕衿更衣后,拂了帘子坐在梳妆台上 对镜取下簪花,不紧不慢道:
“在座那么多的人,日后这一席话必会外传,届时少阁主的宽厚之名定会声誉远扬,而且旁人也会称道林北延忠心赤诚。一举两得,名利双收。”
朝歌这才恍然大悟,亦诚服道:“少夫人真真是秀外慧中。”
慕衿闲来无事时和她说说这些道理也不错。毕竟放在身边伺候的侍女,还是得让她知道些道理,才知道个轻重,也不至于惹祸上门。
“罢了。你先下去,我歇息一会。”慕衿吩咐道。
“是。”
数日后。容珩从陆嚣处回来。
慕衿听说,十三令一事虽尚未水落石出,但至少也有了眉目。
慕衿也有些懊恼。她是怀疑过,容珩这样着急临时抽调她回纵横,是对她与裴文起了疑心。
但是后来得知容珩之后并未动裴文分毫,她才安心下来,继续筹谋。
正当她毫无思绪之时,裴文又一次闯入了她的生活。
裴文是个转不过弯的性子,硬着头皮来了纵横,为的还是那一桩事,停止追踪宋过的下落。
慕衿也奇的很。宋过那一队人马不成气候,何以这么多日还未斩草除根。
或者还有另一原因,十三令并不在宋过处,所以容珩有意留下宋过姓名,将宋过作为诱饵,追踪宋过以彻查十三令的下落。
裴文来求容珩的时候,慕衿正好在跟前侍奉。
自然,他跪下为宋过求情的话刚一出口,容珩都懒得和他费工夫:
“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就去外边好好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说完,容珩就拂袖而去。
这么多年了,裴文不自量力的品性,终究还是没有改过来。
次日。
雪与花与月。
雪刚刚停下来不久,铺天盖地的雪白。
慕衿透过窗往远处看了一眼,裴文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十几个时辰了。他的鬓发上满是霜花,手脚更是冻得僵硬,蜷在雪地里,像个丧家之犬。
执迷的糊涂。
倘若他在这里跪上一跪,容珩就能放过宋过,容珩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慕衿也算是看清楚,裴文靠不住。不过既然已经从裴文口中套出了十三令的大概下落,以后的路她自己想办法就是。
至于裴文,他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是死是活随他去吧。
就快入夜了。寒风刺骨。再这样跪下去,他不冻死也难。
慕衿倚在小榻上,略带慵懒的翻着画册。
朝歌掀了帘子进来,颔首道:“少夫人。外头有一对母子执意要见您。”
慕衿抬眼往外瞧了一眼。
时候也不早了。她在此地又无亲眷,会是谁呢?
她懒懒翻过一页,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朝歌引进来的是一对瘦弱母子。他们二人穿的朴实单薄,一身风雪。
慕衿打量了一眼,只觉得这面孔眼生,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来人见了慕衿便'扑通'一声领着孩子跪下:
“少夫人,求求您给妾身和孩儿一条生路吧。”
慕衿皱眉,起身扶他们起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必跪着。”
那女人泪目:“少夫人大概不认得妾身,妾身是裴文的妻子,身旁这是我们的儿子。”
慕衿心下一惊。
裴文?
他有妻室?
还有子嗣?
可是……此前他还山盟海誓说要带她远走高飞的时候,何曾提及过他妻儿半分?
那女子越说神色越是哀痛:
“夫君……他是这个家的支柱,妾身和孩儿全是仰仗他活着。他若是出了事,妾身和孩儿只有饿死的份,听说少阁主对您宠爱有加,求您在少阁主面前说说情,请少阁主高抬贵手,饶过妾身的夫君吧。”
孀妻弱子的下场固然惨痛。然而从她身上,慕衿看到的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女人失去自我的悲哀。
她只懂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在这种时候毫无办法,甚至只能来求素昧平生的慕衿。
慕衿知道了她的来意,让朝歌将她们扶起来:“此事由少阁主定夺,我也爱莫能助,请您回去吧。”
那女人听慕衿这样一说,哭的撕心裂肺,膝行到慕衿跟前还欲求她。
慕衿携了书卷起身,只侧目留给朝歌一句:“送客。”
等到那哭声渐渐远去,慕衿才唤来朝歌,吩咐道:
“去将我的手炉取来吧,我去少阁主那边走走。”
“是。”
朝歌细致,将手炉与披风一并取了过来,道:“外头冷,您将披风也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