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117)
虽然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她还有些些怕,但大多时候,她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苏覆坐在了床畔,长眸微睐,凝视着她:“那日去庙堂是有什么事么?”
卿城自然不会对他说渊河战死的疑云,只低低说了另一个缘故:“没什么,我想哥哥了。”
她又问:“你见过渊河哥哥么?”
他像是在回忆,片刻后,淡声道:“见过一回的。几年前了。”
卿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许是想多留他陪自己一会,又开口道:“渊河哥哥对我可好啦!我没有爹娘,要不然就是他们不要我了。反正渊河哥哥一直对我很好,我小时候害怕的时候他每次都陪着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合时宜,急忙峰回路转道:“你爹娘呢?一定对你很好吧。”
苏覆神色中的意味不甚分明:“家父是前朝罪臣,大理寺少卿。数年前便过世了。”
原本不合时宜的话题变得更不合时宜,她讪讪的笑了笑。
这次是他先开口:“平日里不敢说话也是因为害怕么?”
卿城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宫里也有那种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害怕。姑姑说,那就是说错话的下场。”
宫里?他敛眉想了一想。
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苏覆眉间蕴了些淡薄的笑:“在这里,你可以说话,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苏覆是这宫里唯一知道她会说话的人。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在别人面前点破她这个谎言。
卿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和人说话了。他现在,也是唯一一个,她可以与之说话的人。
当夜,卿城前前后后与他也说了不少话,到后来也不那么害怕了,甚至都记不清自己之后究竟说了什么。
困了,便沉沉的睡过去。
次日午后。
花开了满庭,湖面上的水汽伴着风从四面八方而来。
苏覆远远便看见浓荫下立着一个穿着锦绣双蝶钿花衫的姑娘。
她戴着斗笠,还有粉白的面纱遮面,在暑气蒸腾的夏日里清丽非常。
苏覆神色上浮起浅淡的笑容,走到树下,淡淡道:“公主今日怎么想起来以纱遮面?”
卿城惶惑的声音传来:“你认出我了呀!”
她平日里不说话倒也罢了,还有几分略带深沉的淑女样子,一说话就娇娇软软的。
苏覆伸手挑起面纱,一张脸映入眼帘,绚烂的有如宝石一般,真是人比花娇。
他亦笑似春风般解意,不紧不慢的声音十分好听:“府上只有你一位女眷。”
卿城为自己的计划未成而懊恼道:“哦……师父,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呀?”
“师父?”他挑眉。
“对呀,师父。”她似乎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称呼格外满意,俏生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放下她的面纱,漫漫然一笑:“还是叫哥哥吧。”
“哥哥?”卿城主动掀开了面纱,含了疑虑看他道。
他说:“你受伤的时候不是一直这么叫的么?”
她受伤时,确实一直拉着他喊渊河哥哥啊。
卿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管他叫过哥哥的。不过寄人篱下,他说是就是吧。
于是她又娇俏可人的望着他道:“苏覆哥哥,那你什么给我找嫂嫂呢?”
他看着她秋水般清澈的目光,亦淡淡笑了一声:“没有心仪的人。”
卿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样啊……我本来想着我戴面纱大家就不认得我了,这样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呢。”
苏覆看了她一眼道:“是觉得太闷了么?宫里有什么亲近的姐妹么?”
“有呀!烟若和我关系可好啦,我这么久没回宫,她肯定想我了。”她神采飞扬道。
“烟若?”苏覆微微回想了一下。
他们果然是不记得烟若的。
烟若也自艾过,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她身世容貌皆比不上温华公主,最终也只能化为这无休止的斗争里一抹尘埃罢了。
卿城声音稍大了些:“对呀!烟若,她也是父王的女儿,是南柯朝的四公主。”
苏覆神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并没有想起来宫里有这样一个公主,只说:“既然觉得闷了,来日寻个机会将她接过来陪你住几日就是。”
以他的位分去做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
卿城几乎要跳起来,叫的更甜了:“苏覆哥哥,你真好。”
她惯是个有眼力见的。静则温柔沉默,可说起话来伶俐半点不亚于人。
苏覆忙按住她,敛眉道:“身子才好就不安分。”
她身子之前在未央宫耽搁的日子不短,费心调养才治愈过来,就这般不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