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
有次他遇到净化车间小陈的相好碱厂男,对方无意中说露了一句嘴,说春天的那场露天舞会,他找杨毅帮过忙,感谢时杨毅看似随意的说了句,听说他对象跟金花一个车间,要是一起来他就给他们免单,碱厂男动心了。没想到后面两人就好上了。碱厂男摸摸脑袋,说缘分还真是奇妙。
王小忠面上陪碱厂男笑。
私下却细思极恐。
他师傅这脑袋,咋长的,我的妈,千层套路。
难怪他老琢磨杨毅的想法琢磨不来。
王小忠抖抖脚,地面铁似冰。他也没鞋呢。别说是金花做坏的,就算是随便哪一个做坏的,他都想捡来穿。
王小忠隔着巨大的压缩机偷瞥他师傅。
杨毅手拿记录板,冷着一张脸。
察觉到他的位置,杨毅视线冷扫过来,那一双眼神冷冰冰,气压低到机器都要冻结了。被杨毅一盯,王小忠赶紧往后一退,捂紧自己胸膛,直后怕,那眼神藏着一团黑色的吞噬之火,跟他关系好的同事们连忙扶住他,询问:“咋了?则了,”
王小忠直揉胸口,哆嗦着:“心脏像掉进了数九寒冬。”
对方也打了个寒颤,替他补全感受。
“渗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
银河以北,淑芬超美,银河以南,杨毅最man!
又要到周末了,给你们提前走一波红包
第19章 神魂颠倒
“嘟嘟嘟嘟嘟嘟嘟——”下午五点厂号角响起,这是大雪凛冬里唯一的亮音,冬天夜黑得早,就连体力热量也耗得巨快。工人们饿着肚子陆陆续续从厂里涌出。筒子楼红瓦顶在雪夜里成了暗红,一排排单薄但温暖的电灯泡逐渐亮了起来,照暖了全世界的雪。
庄淑芬跟杨毅约好,让杨毅趁下班人少等她。
全氨厂走得差不多了,厂区一片昏暗暗,只有巨大的钢铁架映着冬夜的轮廓。庄淑芬提着一个用布遮住的小篮子姗姗来迟。
雪已停,风还是冷,但因为心中有一个人所以世界也就不冷了。
庄淑芬裹着毛围巾毛手套,都是她自己织的,她远远看见杨毅在雪松下等,庄淑芬挥了挥手,厂里除过雪,雪堆在马路两边,庄淑芬小跑过去,脚步一个趔趄。
“小心。”对方一把搀住她。
男人手劲不小,庄淑芬一头扎进了杨毅怀抱里。抬脸起来,庄淑芬在对方黑眸之中看见自己。即使已经认识这么久,每次一看到杨毅,她依旧不由得脸红耳热,心脏跳得巨快。
杨毅依旧轻轻圈着她的腰,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雪夜湖水,深冬朔风。
男人透过厚厚羽绒服传来的体温是热乎热乎的,所以庄淑芬没有觉得她有一丁点冷。
“你放开。”
庄淑芬抗议了一声,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声抗议显得那么柔弱。
“等你不摔了,我再放。”
杨毅抿唇。
理由还挺正义。
但什么样叫不摔,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庄淑芬嗔瞪了他一眼。
两人在老松下卿卿我我。
厚厚羽绒服挨着。
庄淑芬抬眸,雪夜中,一弯眼睛似月忽闪忽闪。
“你是怎么想到给我勾线锥的?”
全厂人都在学她的模子,但是不像她有独门勾线锥。
有人心思活,把她勾线锥借去了,自己找了路子找钳工班的老师傅做,但做得都不如杨毅精细精致。
连老师傅都说,全厂找不出第二个像杨毅这般的手艺。他们虽然是老手艺,但杨毅与他们不相上下,车的零件精细度极高,况且他们到底是不如年轻人的眼力了。
庄淑芬好奇地昂着脑袋。
“你怎么做的?”
她轻轻抓着杨毅的羽绒服。
男人俯视她的头顶。
顿了顿。
“用心做的。”
庄淑芬顿时像过了一层电。
她捶了杨毅胸口一下。
“坏蛋,我看你不是氨厂的,你是电厂的。”
杨毅眼尾弯起。
“哦,为什么是电厂?”
庄淑芬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抬眸,见对方眼眸微闪了一下,赶紧刹车,庄淑芬很怀疑杨毅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还是想故意诱使她说答案。
庄淑芬头一扭,“你自己猜。”
男人传来一两声笑意。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握上她的玉手。
“猜不出。怕我的答案超过你的预期。”
庄淑芬心想,怎么会?
“比如,神魂颠倒。”
庄淑芬的心一下炸飞了,她的手又无法挣脱开来,她娇羞不已强行反驳,“是电,电厂的电,不是神魂颠倒的颠。”
她的眼眸在雪夜中因激动而亮如星。
杨毅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