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商家不要成本的,怎么舍得多放海绵。”
“还是自己做好,想塞多少塞多少。实在。”
“我喜欢自己亲手做。”亲手做多好呀。
氨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兴头还爆发出一阵笑声,完全把碱厂女晾在了一边。
碱厂女没有颜面再待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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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冬雪又刮起了,女同事们像羊群挤在一起围着暖炉,手做麻了还往暖暖的暖炉中心伸一伸,一伙人有说有笑照着庄淑芬的模子做棉拖鞋,丝线有红有绿有蓝自工人们的巧手飞梭。
碱厂女灰头土脸地溜走,越走越觉得自己脚趾头有些凉。棉拖鞋好像是她们厚,自己的棉拖鞋也好像的确没有庄淑芬的好看。她虽然嫉妒庄淑芬,但她的那双是碎花的,对方的那双细细绒粒闪着一层暗光,美得不可方物。
碱厂女刚要出氨厂生产区,就撞见了她最不想撞见的一群人,她顿时心慌气短、躲躲藏藏起来。
庄淑芬、小陈、王姐三人恰好在食堂吃完小火锅回来,一进厂区就见着了这位碱厂女。
王姐立刻上前笑道,一把揪住对方的胳膊,“别走,来来来,去我们净化坐坐!”
看着热情极了,碱厂女却慌得不行,声音磕磕绊绊,“不不,不用,赶着回碱厂,下次下次。”
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撞见了庄淑芬。
还有下次?
王姐小陈对视一眼。
小陈声音轻柔,笑意盈盈,“你不是最爱喝我们净化的茶吗?喝杯茶再走也不迟。喝完再参观参观我们净化,我们净化茶不多,但是浓硫酸浓盐酸多得是呢。”
碱厂女脸都绿了,身子都僵硬了。
她们到底想干啥!
她不想再跟王姐小陈缠斗,碱厂女使出吃奶的劲挣扎出两人的范围,结果迎面撞上她最怕撞上的庄淑芬。
庄淑芬是厂里金花,连杨毅都是她的追求者。
碱厂女脑袋埋着,一颗大脑勺对着庄淑芬,她暗暗懊悔,当时到底是怎么猪油蒙了心,要跑去招惹庄淑芬和净化车间。
她偷瞅庄淑芬,瑟着脖子,不敢正眼对视。
庄淑芬看着她露出来的黑脑勺。
雪花都飘上面去了。
庄淑芬看着雪一点点落到碱厂女后脑勺上,伸出手,指尖拂了一点雪沫。
“关站着干嘛,不冷吗?”
碱厂女脖子冻得直抖。
“还、还好。”
她被庄淑芬三人围在氨厂生产区外延,像在公开处刑,生产区里面可是一大片正在做鞋的人,她哪里敢再进净化,哪里敢再放厥词。
庄淑芬雪中一笑,雪有艳光。
她轻轻握住碱厂女的手,碱厂女手都冻红了,吓得身体往后猛的一缩。
庄淑芬亲和的笑。
“你看你,这么冷,是不是鞋不暖脚?”
碱厂女咬牙:“是。”
“你那鞋是买的,跟我们量身定做不同,是不是?”
“是……”
“还没个花色,底还打滑,女人就该穿漂亮点的鞋,最好还防滑,不然大冬天摔找了,怎么办是不是?”
“是。”
碱厂女溃不成军,还完全被庄淑芬说动了。
一想觉得自己这鞋又贵,还没别人好看,还容易打滑,她就踩到过水差点滑出个劈叉。这心糟的。
庄淑芬抿唇一笑,摆手。
“回碱厂吧,以后来我们净化,先打声招呼。”
“好的好的。”碱厂女如释重负,小鸡啄米般点头,她哪里还敢来净化,以后见到净化她都想绕着走。
一行人看着碱厂女的背影在大雪中踉踉跄跄,渐渐消失。
小陈不再觉得委屈,心气顺畅多了。
王姐扬眉吐气,胸膛挺直。三人对视一眼,笑作了一团。
碱厂女来氨厂遇到庄淑芬的事立刻传遍了全厂,消息被一群人传到空分,大伙纷纷赞扬:“大嫂厉害。”“大嫂威武。”他们不是女的,为啥听完也觉得神清气爽、心朗神舒。
王小忠带头对杨毅道:“我们杨哥就是厉害,暗暗给大嫂找了皮子,让大嫂找回场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杨毅刚检查完液氮数值,朝他脑门弹了一个响指,“是你们大嫂厉害,她自己就能解决,跟我没有关系。”
一群人被震惊。
但是随着杨毅的思路这么一想,大嫂好像真的挺厉害,自己就搞定了,都没叫他们出面。
空分的一群人又开始说庄淑芬厉害。
杨毅听在心里,目朝净化,唇角露出一抹笑。
他的女人,光凭自己,就很厉害。
但他还是想像宝藏一样呵护。视若明珠、视若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银河以北,淑芬超美」
你们哪看到的口号,居然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