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程芳跟班上一个在外面混的男生好上了。对方是留级生，留了两届，人看上去就比她们成熟很多, 脸上还有不少痘印的坑。。

也不知程芳看上付雷哪一点, 两人暧昧了一阵子，开始谈朋友。

偶尔付雷会骑摩托车, 穿着黑色皮衣皮裤在校园附近搞得轰隆响载着程芳，搞很晚才回家。

班上的同学自然不会去告密，所以程芳妈妈一直以为女儿对她说下了晚自习再补习是真的, 没想过女儿是在撒谎。

高二上学期, 付雷被调到秦一颖后座。

秦一颖是生物课代表，个子小小的，剪的运动头, 头发很短，跟小男生似得，人也很小只。但人极聪明，是全班唯一一个在全国生物竞赛获过奖的女生, 更是生物老师眼中的嫡传弟子, 数学成绩也不错。

杨蓉蓉跟秦一颖交集不多，但两人经常自如出入老师的办公室。

有些活动班主任会找她们。

杨蓉蓉见着付雷晚自习拉秦一颖一起说话, 两人像兄弟似得乱侃，付雷对男生们说“秦一颖太有趣了”的次数越来越多。

杨蓉蓉心里当时就有预感。

这怕是要……

混混们在班上的存在感都是比较强的, 其他女生也有注意到那两人异动不一样，下课跑过来试探程芳。

“付雷不会是对秦一颖有意思吧？”

程芳当时一点危机感也没有，也不去看秦一颖身上的闪光点有哪些。秦一颖身上的闪光点正是付雷未被满足的需求，他在程芳身上找不到自然就绕在秦一颖身边打转。

结果程芳不仅没意识到这点反而透着优越感地说。

“付雷不喜欢不像女孩子的人。”内涵秦一颖没有女生该有的样子。

显得她很有恋爱心得和手段的样子。

杨蓉蓉听了心里叹气。

高二下学期，果不其然，两人频繁吵架。

再不久付雷把程芳给甩了。

对外说是两人和平分手，但这场关系里主动权更大的明显是付雷，付雷提分手，程芳怎么哭闹都挽回不了。

男生们原本对程芳印象不错，长头发，温温柔柔，英语成绩又好，但现在明显付雷暗恋的女生更优秀，程芳一比就被比下去了，兄弟找到更好的他们为什么不祝福自己兄弟？

杨蓉蓉早就明明透透。

混混本就因成就不好而自卑。成绩好的女生对他们来说天然自带征服欲，秦一颖比程芳成绩更好家世更好，人更有趣两人能哥们似得天南海北乱侃，这样一来就显得程芳愈发跟付雷没有精神交流，久了就跟白开水一样寡淡，腻了。

程芳想撕秦一颖都没有立场。

对方从没打过美貌牌，成绩排名又比她高，拿的奖都是国家级别还是理科类的硬核实力，家境更优渥，最关键的是目前全班都知道付雷在暗恋秦一颖，而秦一颖连谈恋爱的意思都没有：“我要考大学。关我什么事？”

男生女生都能理解。

成绩优异，拿过国家奖，家世又好，这样的女生考大学不香吗为什么要把高三浪费在一个混混身上？

程芳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抽泣。

崇城的人关系大多很熟，程芳的妈妈杨蓉蓉也认识，程芳妈妈还不知道女儿的事。

程芳一直压抑着不敢说。回家也不敢哭。

女生们都觉得程芳很可怜，但也没觉得是秦一颖的问题。

一整个学期下来。

150分的数学程芳几乎次次不及格，5、60分的刺眼分数，最低的还有32分，班主任都把程芳叫到办公室说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真要跟付雷的成绩一样了，难道想跟他一样留级？

杨蓉蓉惋惜。

一个理科生数学不及格。

高考要拖多大后腿。

程芳妈妈还来过自己家做客，杨蓉蓉有时在家拿出习题集想到程芳的情况就会叹气，有一次她收数学试卷，瞥见程芳急急忙忙遮起袖子。

天气越来越热，女生袖子越来越短，但程芳还穿着长袖。

那次杨蓉蓉才瞥见程芳往自己手腕内侧纹了付雷名字的缩写。

一个乖乖女恋爱的时候为对方纹纹身。

热恋的时候，还拿美工刀划自己手腕，刻字。

现在分手。

纹身洗不掉了。

那个时候崇城还没有专门洗纹身的技术，要去武汉的纹身店，那边有洗纹身的，就是洗不干净，反而很丑。

难怪程芳经常落泪。

杨蓉蓉心里叹息，

不希望自己跟程芳一样。

读理科本身压力就大。

高二下学期也结束了。

明晃晃的暑假再次到来但这一次大家都希望它来得慢一点。

“高中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怎么转眼就要高三了。”

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