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礼物堆了一地。
又陪着跟大嫂聊了一会儿天,大嫂要给宝宝喂奶和休息了,所有人才离开。
晚饭没吃,袁令秋没胃口,奔波了一天,要去做个按摩;姐姐请了两天假,攒了一些工作要处理,需要回公司一趟。
在医院门口,大家各自分别。
黄希言喊住袁令秋,“妈……”
袁令秋转头看她。
她犹豫该不该开口。
司机在催,不能久停,袁令秋也没耐心等她了,弯腰上了车。
黄希言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
她提不起力气地靠着座椅,歪着脑袋,看向窗外。
沿路都是流光溢彩,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会觉得它们,亮得很遥远。
一路沉默无声地,坐在黑暗里。
快到学校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席樾打过来的。
接通瞬间,席樾声音清冽微沉,如在耳边的近,问她:“在做什么?”
好老套的开场白,黄希言笑了,“在去学校的路上。”
“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大嫂生宝宝了,下午在陪我妈和姐姐逛商场,买礼物,逛到晚上了,很累……”
“不是,”席樾的声音轻声说,“我是问,你呢?”
黄希言一下就怔住,意识到了,“啊……你记得。”
心里突然间满溢委屈。
她以为,今天不会有人记得了。
“当然。”电话那一端,寂静了一霎,席樾说:“ 不过,我赌错了。”
“……嗯?”黄希言没跟上他的思路。
“以为你会在南城。给你带了礼物。”
“啊……”
“给你放在门卫那里?”
“不。”黄希言忙说,眨眼睛的时候,睫毛已经湿润,“你等我……你可以等我吗?我现在过来,还有高铁!”她冲司机说,“师傅,换个地址,麻烦载我去东站!”
席樾声音里有轻缓的笑意:“别急。我等你。”
第32章 (双向的奔赴...)
出租车停在路边, 黄希言下车之前,就看到马路对面的小区门口,一道站在那里等候的身影。
匆匆过马路, 跑过去。
席樾还是一身黑色,薄薄的防风夹克,拉链只拉齐至胸口,里面露出黑色T恤的领子。站在小区侧旁爬着藤蔓的铁栅栏外, 一只手里拿着烟, 另一条手臂抱着一个包装过的纸盒子。
他应当是已经等了好久, 低头抽烟的神情里有一种百无聊赖后的放空。
赶在黄希言开口之前,席樾抬起头来, 应当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和她目光相对的时候, 那么显得抗拒人接近的气质, 瞬间就温和两分。
黄希言露出笑脸,最后两步停下来,慢慢地走近他,“等很久了吗?”
“没有。半小时不到。”
黄希言没回学校, 直接过来的, 除了随身背的一只小号的双肩背包,没有其他任何行李。
风还料峭的三月初, 她白色T恤外面穿了一件偏厚的雾霾蓝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扎了起来, 领他进小区,转身时马尾发梢荡一下。
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并肩而行,先是沉默。
好像, 沉默中的脚步声和彼此的呼吸声,是他们独特的打招呼的方式。
是席樾先出声, “有没有吃蛋糕?”
黄希言还是觉得他的开场白很老套,先笑了一下,“如果我说,你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记得我今天过生日的……”
席樾脚步一顿,便要转身,“附近有没有蛋糕店?”
“哎!”黄希言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不用不用,买回来也只吃得完一点,很浪费。”
席樾看着她,好像是在跟她确认,是不是真的不用。他不太容易听得出来反话,所以需要一再确定。
黄希言笑说:“你能过来看我,比什么生日蛋糕都好。”
有三四天没有过来这边,开门的时候,屋里的空气稍微有些浑浊。
黄希言打开灯,意识到上次还是漏买了给席樾的拖鞋,就让他直接进来。
席樾是真的第一次踏入黄希言生活的空间。
不出所料的干净整洁,随处可见的小物件,体现主人的小心思。
他看见餐桌上一只白色的餐盘里,放了五个小猪的黏土玩具,靠墙面立了一个画框,是古河原泉的一张人物肖像画。
问道:“你喜欢她?”
黄希言目光看过来,不太好意思地说:“现在偶尔会翻一些艺术类的杂志,有一次看到她的介绍。”
她指一指沙发那边,让席樾先去坐一下,她自己把背包放回到了卧室。
席樾把纸盒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放了一堆抱枕和毛绒公仔的布沙发上,有一点无所适从。
没一会儿,黄希言从卧室走出来,顺便启动了扫地机器人,吸一吸地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