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为什么一定要养着这个孩子?”陈大石只是觉得他们没必要养个孩子,完全可以把孩子送给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
潜移默化之下,陈舟现在改变了外界对陈金虎的许多印象,比如这两年因为在外面采买山货,不善言辞和沉默寡言的分量就少很多了。
陈舟淡定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有缘罢了。”
陈大石仔细看着父亲的表情,仍然看不出分毫来,但他不相信。
“没有特别理由,爹你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那么我也不问这个孩子的来历,只问爹是不是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陈舟唇角划过一笑:“你不会以为是我在外面偷生的孩子吧?”
陈大石摇头道:“我想过,但我觉得不是。”
谁会那么脑残地把自己的儿子充当孙子养?何况,母亲去世多年了,父亲就算在外面有女人,他也不奇怪,生个孩子抱回来养,他也不奇怪,没必要多此一举。
“既然爹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就留下来,我们家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反正这个家虽然是奶奶和他妻子在操持着,但真正的顶梁柱还是他父亲,父亲决定的事情,只要没有过线,那么他们就得遵从着。
陈舟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眯着眼道:“你也去休息吧,别多想。”
陈大石回到堂屋,陈刘氏和柴云云、陈小石看着他,他摊手道:“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柴云云忙说道:“那没事,一个孩子是养,两个孩子也是养,我顾得过来。”
陈刘氏鼓着脸,看着怀里的奶娃娃,郁闷道:“哎,儿女都是债啊!”原以为以后能轻松一些呢,哪知道儿子又给她找事做。
吃了早饭后,陈大石回屋休息养精神,奶娃娃躺在摇篮里,先喂他喝了一点米汤,陈刘氏去天和酒楼买了一小桶牛乳和羊乳回来,打算煮了后,再给孩子喂点。
柴云云挺着大肚子,就在旁边看着摇篮,陈小石还得去店里看一看,虽说杂货铺还有小二,但陈家总得有人去看着。
等到陈小石中午回来,他顺便带回来了两封信,还有一些包裹,是陆白通过驿站寄回来的。
陈小石把陆白给老道士的信件和包裹送去道观,回来后,身后就多了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是来蹭饭的,他一个人,也不想做饭,所以陆白走后,他在陈家交了伙食费,十天有五天在陈家吃饭。
看到陈舟怀里的奶娃娃,老道士惊讶道:“云云这么快就生了?”
他看向堂屋里,柴云云仍旧挺着大肚子,不禁揉了揉眼睛,纳闷道:“哪来的孩子?”
陈舟咧嘴笑道:“昨天夜里我回城路上捡到的,看这孩子出生不过几天时间,就被遗弃在路边,我就给抱了回来。”
老道士皱了皱眉,狐疑道:“捡个孩子,不稀奇,稀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留下来?”
他当初捡到陆白,是发现陆白很有修炼的天分,这才留下来的,如果陆白没有修炼的天分,他早就送人了。
“缘分呀,我捡到他了,他就合该是陈家的人。”陈舟也没法解释,他不过是起了恻隐之心,他不养这孩子,迟早被他亲生父亲找回去,但找回去后呢?虽然不缺吃穿,但因为身处环境复杂,迟早黑化,他一旦黑化,那就不是一家人的事情,那是整个天下的事情。
这个孩子的杀伤力,那是比伍光霁更强!
昨天夜里,陈舟和俩小伙计歇在东郊十里外的一处破庙,这处破庙背靠一座小山,面临着东玉河,过往行商基本上都会在破庙里歇脚。
但昨夜,破庙却没有第二支队伍,就只有陈舟和俩小伙计,半夜的时候,陈舟听到了一声婴儿啼哭声,他出来一看,就在破庙外面看到这个奶娃娃了,很明显是有人知道破庙里有人,特意把孩子丢到破庙门口,好让里面的人把孩子捡走的。
陈舟看了看一百米之外的那条河,嗅闻着空气里淡淡的妖气,又从这奶娃娃的面相,还有结合最近从地网那里知道的某些情况,便对这孩子的来历有所推测,而后他立即叫醒俩小伙计,马上启程回京。
这一路是俩小伙计赶车,陈舟抱着奶娃娃在脑中不停地演算着这奶娃娃的命运,最后决定把他留下来。
老道士探出手指头,捏了捏小孩的手腕,片刻后,他眼睛发亮:“这孩子天赋好啊,金虎啊,给我做徒弟怎么样?”
陈舟咧嘴一笑:“当然行啊,但你不是说此生只收陆白一个徒弟吗?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有精力教徒弟吗?”
这老道士别看才五十多岁,但其实以前受伤很严重,他的寿命并不长,过不了七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