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擎宇的表情一变再变，从纠结、痛苦，到解脱、如释重负，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道：“因为我喜欢她，无论她有什么要求，我都尽心尽力地帮她，暑假的时候，她找暑假工，原本我们说好了，我给她介绍进成宇，但她最后却进了光辉集团，还是光辉集团副总裁韩阳旭的秘书。”

陈舟听到这里，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远程召唤儿子陈落回来。

【落落，我大概明白成宇集团是如何破产的了，张擎宇又是为什么绝望自杀的了。】

陈落呐呐道：【爸爸，我也明白了。】

张擎宇还在讲述他的心路历程，怎么把第一次心动给血淋淋地挖出来了。

“上个月底，吴馨介绍了两个朋友给我，说是国外回来的留学生，而且是高材生，想让我帮忙找工作来着，我看他们真的很有才能，就介绍给了我爸和人事部经理，他们考核过后，就录用了他们。”

张擎宇整个脸就变了，十分愤恨道：“我和他们关系也很好，但十天前，他们被警察抓了。”

陈舟听到这里，瞬间有点好笑，被警察抓了吗？这段时间，国内可是在抓间谍，所以那两人是间谍？

“我压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抓，也去公安局问过了，但公安局表示无可奉告。吴馨听说后，也跑来找我，让我想办法保释他们出来，我跑前跑后忙了五天，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吴馨和朋友打电话抱怨我没用，被我折返回来找她时听到了，当时我就像是头上被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心底发凉。”

陈舟心中暗暗点头，无意中听到被自己暗恋的女神背后说他无用，就算是个舔狗也该清醒不少了。

可能是张擎宇语气太过于愤慨，表情太过于丰富，阳阳都安安静静看着他，还不吵闹。

“今天中午，我爸才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别再去捞人了，他已经找其他关系打听出来了，那两个人是国外回来的间谍，他们之所以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来接近你。”

张擎宇的表情又变了，变得有几分幸灾乐祸道：“我爸还说光辉集团面临着被审查，因为吴馨那女人见我捞不出那两人，就找了韩阳旭，我也是没有想到，不过区区一个半月，吴馨和韩阳旭……”

大概心中还有隐痛，张擎宇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扭曲，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光辉集团的能量可比成宇集团大，韩阳旭也比我更有话语权，我只是跑了几天公安局，韩阳旭似乎是真的找了人脉来着，结果韩家被整个牵连进去了。”

陈舟忍着笑意，装着一本正经道：“摆脱了舔狗的命运，恭喜你，宇哥！”

张擎宇那脸色瞬间爆红，走出了那种暗恋的迷障区，重新审视过去的自己，张擎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性子虽然有几分瞻前顾后，但也绝不会畏缩不前，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表白，他为什么不敢迈出那一步？

吃晚饭时，陈舟和张擎宇喝了几杯，但张擎宇喝多了，似乎是有感而发，既有对第一次心动的悼念，也有回忆他们的小时候，还有张擎宇自我内心的剖析。

“阿平，对不起，我以前对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张擎宇十分惭愧，他本心不想的，但身边有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太多那种什么少爷与跟班之类的话语，他也免不了态度上受到影响。

陈舟摇头道：“没事的，宇哥，我们都是年轻人，何况，我自己当时心态也不够坚强，我也嫉妒你，我们都还年轻，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只能说这种成长路上的心理问题，真的要靠父母长辈来引导，幸好这是法治社会，一般情况下就只是心态有点影响，只要过了那几年，真正长大了，就会认识到自己的缺陷，做出改变，就能迎来新生。

张擎宇喝醉了，刘曼收拾了楼下的客房，陈舟把他丢上床就完事了。

关上客房门，刘曼看了看儿子，表情-欲言又止，她忐忑道：“平平？”

陈舟回过头来看她，刘曼才一口气地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错过了今天晚上，她大概就说不出口了。

她的话无外乎是为了她过去的某些忽视行为而道歉，但其实在陈舟看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妈，你没有错，职业不分贵贱，如果不是你做保姆，我也过不上仅次于富二代的生活。以前是我不懂事，且你说得对，张叔叔和汤阿姨对我们是有恩的，你只是在张家做保姆，但张叔叔汤阿姨不管是为了给宇哥找个玩伴，还是有其他心思，我都是受益者，不然凭我以前没开窍的心智，我是考不上重本大学的。”

刘曼低着头，抹了抹眼眶，眼睛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