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铎拱手一礼：“陛下，您有话不妨直言。”

懒得和皇帝兜圈子了，他是知道陆瑶还在梁城，但她不再闹事，所以关于她的事情终究是成为了传闻。

陆文成微微蹙眉，不知梁帝提起他女儿做什么？这些年，他女儿十分的好，天天白天睡觉，晚上晒月亮，烦闷了下山看望他们夫妻二人或者她的闺蜜，因为被兄长宠着，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梁帝赧然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这才把后宫有一名秀女长得像陆瑶之事讲了一下，燕铎和陆文成颇为意外，他们还以为梁帝找陆瑶，是想利用她女鬼的身份做什么呢。

“福安，传林芸芸。”梁帝准备充足，他是不准备把林芸芸留下的，他再艺高胆大也不敢睡林芸芸，怕有一天枕边人突然就变成真的女鬼陆瑶，他哭都没地哭去！

依旧是一袭秀女装的林芸芸进了御书房，她不敢抬头看皇帝，只敢低头跪地行礼。

燕铎和陆文成看着她，眼里难掩震惊，尤其是陆文成，这姑娘真的和他女儿长得很像，说是双胞胎妹妹都不为过！

“好了，林芸芸退下！”林芸芸莫名其妙地被召来，又什么都没干就被遣退了。

她觉得真的很莫名奇妙，因为她长得貌美，一向是被同龄女子嫉妒的对象，进了皇宫后，同样被秀女嫉妒，但是嬷嬷和伺候的宫女却百般维护她，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察觉不到？到底为什么？

陆文成拱手一礼：“陛下，这位林姑娘确实和小女长得很像，小女不是臣亲生的，大约这姑娘是小女亲生父母那边的血脉亲人，臣回头去打听打听。”

“这么说，你女儿还在梁城？”梁帝差点把水杯打翻，确认了女鬼陆瑶没走，他更不敢睡一个和女鬼长得那么像的女子了。

左相燕铎垂眸揣着手，掩饰着眼里的笑意。

陆文成木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道：“小女、小女要为臣和夫人养老送终。”

梁帝木然想着，看右相这精神状态，大约还有好几十年好活，所以女鬼会一直存在？

——后来梁帝临终前想着他都死了，陆文成夫妻俩居然还活着，这让他十分不忿，但又无可奈何，临终前告诉新帝，千万不要惹陆家，陆家那女鬼还没有离开呢。

——新帝心中咀嚼着，既然父皇没有熬走女鬼，他肯定可以熬走女鬼！

——后来，新帝输了，他死的时候，女鬼还没有走呢。

——再再后来，新帝的继承人，知晓陆家老夫妻及他们的俩儿子都死了，他觉得女鬼这次应该走了吧？

“你，你把林芸芸带走。”梁帝赶紧把烫手山芋甩给陆文成，他不想女鬼为了林芸芸特意来皇宫跑一圈。

退出御书房，陆文成、燕铎出宫，两人默不作声，其实他们俩这些年压根没合作过，当彼此是熟悉的陌生人。

在宫门口，陆文成朝燕铎拱手一礼，燕铎还了一礼，登上自家的马车悠悠离去。

陆文成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背着包袱的林芸芸被内侍送了出来，林芸芸满目凄惶，惶惶不安，她怎么就被送出宫了呢？

“相爷，林姑娘就交给你了。”内侍憨笑着，其实他挺好奇，为什么陛下要把林秀女赐给右相？

陆文成颔首道：“劳烦公公。”

在内侍的示意下，林芸芸爬上马车，她抱着包袱坐在马车角落里，十分警惕的望着陆文成。

回到陆府后，门房和管家等人本来远远看到老爷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他们还纳闷来着，但当林芸芸走近后，门房和管家统统都被吓了一跳。

“二、二小姐？”门房、管家脸色立马苍白，偷偷窥视着老爷，生怕老爷生气。

不多时，整个陆府都震惊了，林芸芸成为了动物园的猴子，所有人都围着她看。

“真的和二妹妹长得好像！”林芸芸现今十七岁，与陆瑶去世的时候年龄相当，同样是花一样的年纪，再加上陆大奶奶她们还有记忆滤镜作祟，看着林芸芸都觉得和陆瑶长得一模一样。

陆夫人也被震惊了，倒是没吓到，毕竟每个月她都会去凉风山小住，自家女儿长什么样子，她一清二楚。

陆文成看了看大儿子陆海，让他派人去凉风山送信，看看陆琤怎么处理这事？

凉风山，山庄，陈舟阅看了陆家送来的信件，瞬间心头一种果然如此、终于来了的感觉袭上心头。

天色擦黑，陈舟和陆珊、陆瑶下山进城，赵辰逸和陆涛也挺好奇的，他们俩白天就下山回城了，主要是晚上他们进不了城，因为修为不够，无法做到不惊动任何城卫。

陆家大厅里，点着两盏蜡烛，昏黄的光线不是太明显，陆大奶奶、陆二奶奶俩人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