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没在镇上停留,直接穿过镇中心,往镇子南边而去,他不知道陆琤的姐姐在哪里,但可以依靠着那点血缘牵引去找她,反正离得越近牵引越明显。
至于妹妹?还真的死了,牵引不到了!
等找到还没有死的姐姐陆珊之后,再去梁国国都一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至于陆琤的父亲陆乐游,他大概是修为有成的修士,至少有元婴期的修为,陆琤这副身体的修为太弱,暂时牵引不到陆乐游。
这就让陈舟感到好奇了,陆乐游失踪时,陆琤三岁,陆琤的姐姐陆珊五岁,妹妹陆瑶才刚刚周岁。
陆乐游是某一天去参加乡试科考,而后一去不回,陆琤的母亲姓计,是杨柳镇一名秀才之女,彼时陆乐游属于无父无母的书生,在计父开的书舍里读书,计父看中了陆乐游的才能,特意把女儿下嫁于他。
但很遗憾的是,陆乐游成婚后,连续三次考乡试都名落孙山,妻子计氏相继诞下两女一子,本来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结果陆乐游最后一次参加乡试一去不回。
计父计母又在两年时间内生病亡故,计氏也在一次寒冬腊月风寒中死去,陆琤姐弟三人,第二年春天姐姐和妹妹相继失踪,村里人都说是被拐子拐走了,那时候陆珊七岁,陆瑶三岁,陆琤五岁,陆琤磕磕绊绊地长大,十岁的时候拜入神风谷,他就是希望自己学有所成之后,找到姐姐和妹妹。
陆琤记忆里关于父亲陆乐游的消息很少,陈舟再从他血脉牵引不到陆乐游,但陆乐游又是活着的,这两点来推测,陆乐游应该原本就是修士,只是受了伤失去了记忆,流落到杨柳镇,从而娶妻生子。
后来一去不回,大概是记忆恢复了,但为什么不回来寻找妻儿子女?两个猜测,要么是他不喜欢,干脆任其自生自灭,要么就是他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也或者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他派了别人来接,但有人阻挠……
第二天下午,陈舟来到了一处小镇三河镇,到了这里后,血脉牵引更强了一些,而且明晃晃的指向三河镇西方十里外的小村子。
几乎不做停留,陈舟直接来到了十里外的小村子俞家村,因为这座村子最初就是姓俞的整合起来的,所以叫俞家村。
现下是九月深秋,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下来,缠绵不休,带着化不开的凉意。
整个俞家村是散的,村子东西两面有山,俞家村就夹在两山之间,村头村尾都能互通有无。
而陈舟要找的陆珊住的地方,在村头往西的山头脚下,离整个村子较远,十分的冷清寂静。
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不过收拾得十分的规整和干净。
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大婶提着茶壶,她身后的十来岁小姑娘抱着食盒,这是一对母女,母亲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该死的贼人,要是被我抓到,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娘,你说珊珊姐以后可怎么办?皓晋哥也不见了。”
“唉,皓晋只怕也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皓晋那小子去哪儿惹来的仇家,连珊珊都不放过。”
这母女俩进了院门,很快就有另外一道中气不足的女声响起,还有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陈舟没有进去,略等了等,等那母女俩离开后,他才缓缓推开门进去了。
这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中间堂屋对着院子,而厨房就在院子右侧,在堂屋最里面左右侧都是卧室。
右侧的卧室里,还亮着一盏油灯。
陈舟没掩饰脚步声,等他推开卧室门进去,就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手上拿着一把缺了口子的长刀对着他。
“你是谁?”陆珊满是警惕的望着这个陌生男子,她现在谁都不相信,因为连她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丈夫都能对他下杀手。
是的,不是三婶嘴里的贼人害她,是她丈夫俞浩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她,但她胸口这一剑确实是他刺进去的。
只是她运气好,心脏略有偏颇,才没有立即死亡,但也因此大伤,患上了严重的心疾,熬不过三个月。
最后迷蒙之际,她看到她的丈夫走出院门,外面有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接引他。
他问她丈夫:“不后悔吗?”
她丈夫:“不后悔!”
他再问:“不怕心魔吗?”
她丈夫:“不怕!”
而后,两人离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外面茫茫大雨,什么也不留下!
陈舟看着她,在她目光灼灼之下,在她床前的小凳上坐着。
“我叫陆琤,你不记得我吗?”
他话音落,陆珊手上的长刀瞬间跌落,她怔楞地望着他,眼眶含着泪珠,嘴唇哆嗦了好半晌,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