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乐本来想挽留几句,听她说真有急事儿也就不再多劝,还命了个小丫鬟陪她去找淡长风,沈乔跟着小丫鬟左拐右拐,忽然眼前一黯,被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抬头看着站在前面的余正霖:“余公子?”
余正霖本来一直觉着沈乔相貌虽好,但性子实在是木讷无趣,但方才有事儿路过花厅,无意中听了几句,又觉着她为人有点意思,没他想象中的那般木楞了。
他笑一笑:“我送你的璎珞可收到了,可喜欢?我觉着和你今日这一身正合适,怎么不见你戴上?”
沈乔想了想:“抱歉,我没打开。”
余正霖:“...”
他硬撑着让自己脸上的笑意不变:“是吗?你为何不打开瞧瞧?”
沈乔很诚实地道:“没,我直接交给师傅了。”
余正霖简直郁猝:“你收到东西都不会打开瞧瞧的吗?再说我是指名道姓送给你的,你给国师做什么?”
他说完面上露出隐晦又撩人的暧昧:“我特意为你挑了许久,觉着那条八珍璎珞最适合你。“
沈乔疑惑看他:“多谢,但是我跟你很熟吗?”
她这话不是出言挑衅,也不是寻常女子的故意娇嗔,而是很认真地询问,我跟你很熟吗?我跟你不熟,你挑东西给我做什么?
余正霖自然听出这意思了,原本的说辞都被堵了回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缓了会儿才勉强笑道:“我以为我和沈姑娘见这几次面,已经算是相熟的了。”
沈乔哦了声:“那你挺自来熟的。”
她又瞧了瞧日头,把心里升起的些微焦躁压下:“公子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还请让开,我还有些事。”
余正霖揉了揉已经被插了好几刀的小心脏,竭力笑道:“沈姑娘要去哪里,不如我带你去?”
他说着给那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不敢违拗,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沈乔没想到这位余公子人丑却还挺能作怪,上下打量他几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我要去找师傅,劳烦公子在前面带路了。”
余正霖比了个请的手势,一面带路一面和她闲话:“上回姑娘和尊师都把我的名字记错了,让我好生伤心啊。”
沈乔心说你那心是碎瓷做的不成,这就好生伤心了。面上淡淡道:“抱歉。”
余正霖笑看她:“沈姑娘现在记住了吗?”
沈乔干咳几声:“那什么...我好像看见我师傅了我这就过去了咱们回头再聊告辞。”然后一溜烟跑到淡长风身边去,独留余正霖一人在原地凄凉地回味着。
正好那边男客也散的差不多了,淡长风斜靠在椅背上,一手还执着酒杯,比玉还白上三分的面颊被酒气熏染出淡淡红晕,见她过来静静地看着她:“你来了?”
沈乔点了点头,疑惑道:“你喝酒了?”
淡长风正欲说话,一边的余大爷就无奈笑道:“我本想命人送国师回去,无奈他非得等沈小师傅你过来,我也只好让他在这里等着了。”
沈乔向他道过谢,正琢磨着怎么把个醉鬼带走,难道要背回去?想想那场面...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估计淡长风会找她事后算账...
她正在纠结,没想到淡长风还挺好哄的,被她轻轻一拉就跟着走了,顺顺当当让她拉上了马车。
沈乔把果盘里的梨子削了一个给他:“师父吃这个解解酒。”
他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你喂我。”
“喂你喂你。”沈乔敷衍地把整个梨塞在他嘴里。
淡长风嘴被堵住,重重咬了一口梨子才脱困,把削好的梨随意扔到一边,车轮这时候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跌在她身上,脑袋正靠在她脖颈间,低低嘟囔一句:“好闻。”又深深地嗅闻几下。
沈乔只觉得温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颈项间,身上的汗毛差点炸开,正要把人掀开,他眼神又变得清明犀利起来,抬起头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你就是这么敷衍为师的?”
沈乔搓了搓脖子上的汗毛,语气不大好:“咋?”
淡长风眼神更加凌厉:“你竟然不把梨切成块就给我吃!”
沈乔:“...”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淡长风冷冷道;“你居然敢虐待师长!”
沈乔:“...”神他妈虐待!
她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师傅你醉了,你先躺一会儿咱们再说话,好吗?”
他又猝不及防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抬了抬下巴:“你跟我一道躺着。”
往日瞧他瘦了吧唧的,没想到手臂还挺有力道,沈乔掰了半天没从自己腰上掰开,顿时觉着心好累,好想打人。她只得按下歘歘往外冒的火气哄道:“您自己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