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豫王把她一揽,笑道:“你想想他们是什么身份,不去欺负别人便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人欺负他们?”
沈琼楼显得很深谋远虑:“那可未必,明着欺负当然不敢,就怕暗地里使绊子。”
殷怀俭一身玄色直缀,在清晨的薄雾里显得颇是稳重——当然是不看脸的前提下:“爹娘放心,儿子一定会努力上进,照顾好表妹……表弟的。”
殷怀兰鄙夷道:“光照顾表弟表妹?亲妹妹就不用你照顾了?”
殷怀俭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睛直直地看着豫王和沈琼楼。
沈琼楼看着儿子过分娘气的脸,愁的不能再愁,紧皱着眉道:“你要是有你明表姐一半的男子气概就好了。”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殷怀俭:“……是。”
豫王轻声重复:“明表姐……男子气概?”
沈琼楼:“……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我给你们准备了吃食,早饭在路上吃吧,让江川管事送你们去书院。”
两人点头应了个是,由于沈府大奶奶重病,豫王一家这几日都在沈府帮忙,如今豫王的儿女要去书院上学,沈家的几房人也过来相送。
沈月白从袖子里取出四只香包,先给了殷怀兰,再给了殷怀俭,声音文雅柔细:“听说山里的蚊子多,我掺了艾草和几种驱虫的香料进去,你们时时带着,小心蚊虫叮咬,我最近才做好,阿早和阿晚的也托你们带去了。”
殷怀俭颔首致谢:“多谢表妹了。”
沈月白笑了笑,想要对他说话,最终还是把脸转向了殷怀兰:“你要好好学,快些从书院里出来,我可盼着你和阿晚一起跟我考女子科举呢。”
殷怀兰笑道:“女子科举我就不想了,进去能学些本事道理我就知足了。”
沈月白又寒暄几句,也就退到一边再没开口了。
等马车走了,豫王两口子往回走,沈琼楼若有所思地道:“你看月白……”
豫王直接截断她的话:“都说了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你怎么又想开了?”
沈琼楼无语地摇了摇头:“我就是纳闷,怎么儿子看上的和看上儿子的都是表亲,就不能来一个外人吗?”
豫王把她的手一握:“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想这些也没用,还不如想想你自己。”
他说完又暧昧一笑:“昨晚上……”
沈琼楼一把捏住他的嘴。
那边殷怀俭上车之后,见手里的香包镶珠钉宝,样子倒是足够好看了,只是男子戴起来怪怪的,便随手扔到木柜的抽屉里。
殷怀兰瞧了他一眼:“表妹的心意你就收着啊,放起来做什么?”
殷怀俭拉开抽屉扔给她,言简意赅地道:“女子佩戴的,给你吧。”
他面上虽不显露什么,但打小对自己容色无比懊恼,因此穿衣打扮都是一水儿的硬汉风,手上寻常连个戒筒都不带,更别提这花花绿绿的香包了,虽然这么做……收效甚微。
殷怀兰摇了摇头,把香包收好:“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人走得早,赶在上课之前到了书院,先找到了谢师,学舍有空房,倒是不难分,他先给两人安排了住处,然后带两人到了学堂里,兄妹俩抬头一瞧,就见大大的两个字‘乙班’。
殷怀俭皱起眉,他对山河书院差不多了解了,依他的成绩,怎么也到不了乙班啊。
谢师面带惋惜,捋须道:“你们二人的成绩诸位师长都看过了,虽然不错,但是还是跟甲班失之交臂,尔等这个月务必要好生学习,争取下个月分到甲班吧。”
他说完了又宽慰道:“不过甲班乙班并不差什么,只是为了激励你们进步,让你们更加勤勉好学,只是名字不同,旁的其实并无差别。”
殷怀俭表情一敛,满脸淡然地向谢师道谢,恭送他走了。
谢师边走边暗想,首辅出的题面上看着不难,其实里头有几道陷阱题,一般答卷的人很难察觉,扣的分不多不少,刚好离进甲班的线差了一点,他一边暗想会不会是朝堂上又有什么动静,一边迈着方步走远了。
沈晚照对两人的到来还挺期待的,没想到等了一节课人还没过来,下课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兄妹俩居然被分到了乙班。
殷怀俭和殷怀兰在豫王封地都是请的当世名师指点,课业比沈家两兄妹只高不低,怎么也分不到乙班啊,沈晚照边琢磨边拉着沈朝去乙班和殷家两兄妹会师。
殷怀俭见到沈晚照,眼睛微微发亮,心里欢喜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起身道:“表妹。”
沈朝挡在沈晚照前面,似笑非笑:“柴哥,光见着表妹,表弟呢?”
殷怀俭眉心一攒:“……表弟,好久不见了。还有不要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