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屋里取出牛皮纸封的卷子:“这个是我亲手出的试题,交给谢师,让他用这个来考两人。”
……
那边沈晚照才进了解明的院子,就见孙思淼和另一个乙班的学生也在,两人忙前忙后,帮解明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看得沈晚照都觉得自己空口要试题是不是太无耻了点。
解明的院子后头还养了几只鸽子,他使唤起学生来倒是老实不客气,又翻了一页书,随口吩咐道:“把院子打扫完了,再把后面的鸽子喂了,看着它们吃完,不要让有的吃的太多,有的还没吃上。”
沈晚照亲眼见到孙思淼看着地上的鸽子粪,脸显而易见地扭曲了一下,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欢快的样子,拿起木瓢去给鸽子喂食喂水。
他又吩咐另一个:“去把兔子给我喂了,多放点菜叶。”
另一个乙班的汉子也苦逼着脸去干活了。
沈晚照:“……”
妈蛋咧,这些才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温重光自己在院里搭了个瓜棚,解明更离谱,养了几只鸽子一窝兔子,就差没养猪种地了。
才子的脑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才子的境界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沈晚照用看变态的眼光看着解明,等他皱眉抬眼,这才恭恭敬敬地收回视线:“解师,您今天上午出的题目,学生百思不得其解,特地来求教您,还望您能解惑。”
孙思淼和乙班的学生都满脸不屑,孙思淼不屑至于还有点幸灾乐祸,他们就盼着解明出声提点一二,在这都干了半天活儿了,也没见解明张张嘴,沈晚照就这么直喇喇问出来,不挨一顿骂才怪呢。
两人万万没想到,解明直接道:“解惑是肯定不能的,我要是全说了要你干什么?我这里只能说,你去翻翻《孙子兵法·形篇》和《曹选》,之后就全看悟性了。”
沈晚照点头应是,孙思淼和乙班的汉子风中凌乱了。
孙思淼倒是还能沉得住气,乙班的汉子忍不住脱口道:“我们都帮您打扫整理一上午了,都没见您开口,怎么她一来您就告诉她了,难道就因为她是课长?”
解明想了想,脸上一下子沉了下来,满面不愉道:“我以为你们来帮我收拾庭院,是为了报效师恩,没想到竟是怀有目地的,把师长当傻子愚弄,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晚照:“……噗。”
她真的没忍住笑喷出来,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不然容易弄巧成拙。
最后解明大怒之下不但把两人大骂了一顿,还取消了他们的比赛资格,孙思淼和乙班的汉子被骂的灰头土脸,还得帮着把剩下的活儿干了。
沈晚照把这事儿回去一学,韩梅梅和殷怀月笑得打跌,她用绢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断断续续地道:“所以,所以说人还是笨点好,傻人有傻福,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反倒办了错事儿。”
沈晚照耸了耸肩:“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说笑完又道:“你们也别在这里傻乐了,赶紧回去翻书开始写吧,可别拖到晚上了,我估摸着今晚上沈师应该还会弄一场夜袭。”
她想到孔茹这个猪队友就郁闷,说完又叮嘱殷怀月:“你晚上盯着点孔茹,别让她又睡死过去了,一起来就换上骑装,什么都别想,赶紧往外跑。”
殷怀月郁闷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她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起来还乱撒起床气,我能有什么法子?”
沈晚照也觉得十分糟心,孔茹某方面还不如孙思淼,只少孙思淼有好胜心啊,为了自己不输,不光自己起的早,还敦促队友,孔茹就太扶不上墙了。
她突然异想天开地一拍手:“要不咱们晚上不睡了,等到沈师一敲鼓,咱们立刻冲出去,这第一不就是咱们的了?”
沈晚照很不喜欢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摇头道:“你别说笑了,沈师要操练夜袭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一两天不睡觉还行,长久下来身子能受得住?”
她一摆手:“我不管你用针扎还是用脚踹,反正想法子把她给我弄醒,倒数第二的经历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殷怀月撇撇小嘴,回去开始写文章了。
事实证明沈晚照对沈明喜还是了解的,这天晚上又是半夜三更,沈明喜照旧过来到学舍这边,只是这回只有一面大鼓孤零零地立在槐树下,她的两个副手却都没了影子。
她目力极好,就是深夜也不影响什么,左右看了看,确定真的没人,低骂一句:“奶奶个熊,那几个龟儿子跑哪里去了?”
骂归骂,但敲鼓却是不能耽搁的,她抽出鼓槌正要敲响,却不留神牵动了左边肩膀的伤势,疼得她皱了皱眉,秦怀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穿着锦袍扣着玉带,笑呵呵地道:“沈千总手不大方便啊,我来帮你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