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失望:“在书院里还怕天黑遇上坏人吗?”
沈晚照笑道:“要是遇见坏人,先倒霉的应该也是你这般貌美的。”
他想着来日方长,便也没再坚持,眯起眼睛笑问:“阿晚好似很喜欢我的长相。”
沈晚照一不留神说漏嘴了,干巴巴笑道:“怎么会呢?比起长相,我更喜欢你的内涵。”
她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往温重光那里看了眼,他负手,正在慢慢地踱步,每一步都走的摇曳生姿,让人挪不开眼,不光是美貌赋予他的魅力,更有他本身所带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就比如殷怀俭相貌生的也极好,但魅力和风情远不及尚昭。
温重光细细地琢磨起她的话来,垂着长睫若有所思,忽的浅笑:“阿晚比起喜欢我的相貌,更喜欢我的内涵,这么说来对相貌也是喜欢的了?既然内外都喜欢,可见是喜欢我这个人了。”
他眨了眨眼,轻叹了声:“这让人如何是好?”
沈晚照:“……”
真是挖坑自己给自己跳啊,她确实挺欣赏他的脸和品行的,但也没到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喜欢上人家的程度,她是颜狗又不是花痴,嘴角一抽:“随你想吧,你开心就好。”
她觉得自己语调太生硬了,毫不犹豫地发了张好人卡:“尚兄,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明天指定又得挨训,你真是个好人呐!”
他道:“举手之劳。”
心里忽的有些不痛快,沈晚照欣赏喜欢觉得好的只是她以为的‘尚昭’——那个穷困潦倒在书院里做活的书生,而不是他,他莫名地有些嫉妒起来,虽然这种嫉妒是没事找事,也不知道沈晚照知道他是谁以后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依旧喜欢他信任他?
他垂下眼,长而浓黛的眉毛微微拧紧了。
两人告别之后她和韩梅梅吃完晚饭,又打了会儿牌,照例把瓶瓶罐罐拿出来洗脸涂脸,还打了个问厨下要的鸡蛋清和蜂蜜搅和搅和,做了个睡前面膜。
韩梅梅用直男的眼神看着她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呲牙道:“我发现你的瓶瓶罐罐怎么又多了,还有那鸡蛋和蜂蜜……那是往脸上抹的吗?那不是给人吃的吗?”
沈晚照拿了跟前端扁平的木管搅拌着鸡蛋,蜂蜜和珍珠粉,等搅的差不多了就往脸上抹:“怎么就不能往脸上抹了?再说这几天练骑射风吹日晒的,我面皮都糙了不少,所以得多护着些才行。”
韩梅梅看着她白嫩的脸无语,她举起木棒,嘿嘿笑道:“要不要给你也来点?”
韩梅梅连忙躲开;“我可不,弄完了还得洗,麻烦死了。”
沈晚照耸了耸肩,把脸上清洗干净之后就睡下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就有人匆匆在院里喊:“哪个是沈晚照?”
沈晚照不解,外头的人又喊了几声,她怕把人都招起来,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出了院子,见是一个看门的媳妇子,走过去问道:“婶子有什么事儿?”
媳妇子将她一拉:“沈姑娘跟我去门房走一趟,你们府上的大管事来了,说是要找你们。”
什么事能劳烦沈家总管出马?沈晚照问了她也只说不知,也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用水泼了脸,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一同到门房的还有沈朝和沈明喜,三人都是一脸懵逼,总管一脸唏嘘感叹,见着三人来忙上前行了个礼:“朝少爷,明姑娘,晚姑娘?”
沈明喜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问道:“怎么了?”
沈总管一拱手,叹了声道:“大奶奶这些年一直身子不大好,这您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阴雨不断,大奶奶又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许久都下不来床,现在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大奶奶是沈朝和沈晚照的堂祖母,也是沈明喜的嫡亲祖母,她幼年时父亲过世,母亲下落不明,是祖母一手拉扯大的,情分自然非同寻常,闻言急问道:“吃过药了吗?看过大夫了没?祖母不是老毛病了,原来不是吃几帖药就好,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沈总管苦笑:“大奶奶这病难治,服药也只是解一时之急,治标不治本,前些日子天气不好,大奶奶受了风寒,把这病更引了出来,病上加病,所以这才倒下了,她老人家说就想趁自己没糊涂前见见您和喜姑娘,咱们这就去吧。”
沈总管又看了眼龙凤胎,低声道:“朝少爷和晚姑娘也一道儿去吧,毕竟是长辈病重。”
龙凤胎对视一眼,也明白了沈总管的隐晦意思,要是寻常小病,明天就放假,大可以等明天再去探望,但这般急促,估摸着大奶奶是真不大好了。
沈明喜面沉如水:“大夫说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