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边有清脆的落子声,夜里显得格外空寂冷清,也让脑补了一堆恐怖故事的沈晚照起了一后背毛栗子。
她试探着推了推门,没想到小门居然没锁,被她吱呀一声推开了,落子声顿住,坐在窗边打棋谱的温重光静静地看着她。
沈晚照搓了搓有点僵硬的脸颊,先下手为强:“你怎么光下棋不出声呢,听着怪吓人的,我还以为是山上的厉鬼来索命了。”
温重光勾唇一笑,透着一种诡谲的艳丽,与往日的温和大不一样:“也许我就是厉鬼妖魔,幻化了人的模样接近你,意图把你拆吃入腹。”
沈晚照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讲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你要是鬼,也是艳鬼,用美色迷惑人的。”
两人只是随口几句玩笑,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真的被某个妖精用美色诱惑,最后拆吃入腹,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沈晚照探头瞧了瞧:“你在和谁下棋?”
温重光看了眼对面,讶异道:“和我一个朋友啊。”他指了指空荡荡的对面;“他棋艺高超。”
沈晚照:“……”
她忍着撒腿就跑的冲动,颤声道:“大佬,你不要吓我啊!”QAQ
温重光轻笑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上当受骗了,无语地看着他,这装的也太像了吧,要玩狼人杀的话绝对是神级高手。
温重光长睫微动,眼眸被烛火映照的格外瑰丽:“闲来无事自己打了套棋谱,自娱自乐罢了。”
沈晚照估摸着自己被吓得也睡不着了,搓了搓手:“要不咱么下一盘。”
他颔首一笑;“虚位以待。”然后把棋盘棋桌都搬了出来,还有两个小杌子。
她在他对面坐下,对自己的棋艺信心爆棚,慢悠悠地做了个甩袖的动作,一派国手风范,潇洒道:“我先让你三子,你先走吧。“
温重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挽起袖子落了子。
沈晚照等他下完就紧随其后,开始倒还很快,等快到最后的时候纵观棋盘,发现已经被他围堵的差不多了,自己的白子彻底被逼近了死路。
沈晚照:“……”遭雷劈啊遭雷劈。
两人又对弈了几句,从她让他三子到两人平齐,再到她被让三子,最后被让了五子,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心酸的过程,她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沈晚照显然不是越挫越勇型的,输到最后脑子已经糊了,连自己在哪里布的局都忘了,最终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温重光让她了几步,还是这样,无奈一笑,最后把棋子下到唯一的死路上,总算让她赢了一回。
沈晚照正靠在廊柱上装死,赢得莫名其妙,抬眼狐疑地看着他。
他故作讶然,轻轻呀了一声:“方才没看见,怎么这步下错了。”
他作势要悔棋,沈晚照忙用身子护住棋盘:“不成不成啊,落子无悔!”
一晚上一把都没赢,传出她怎么好意思做人啊。
温重光见她乌发蓬松微乱,帮她把鬓边的一缕秀发别在耳后,轻笑一声:“你说的是,是我想左了。”
沈晚照已经有些困了,倒也没在意,他看出她眼里的倦怠:“我已经乏了,你也该早些歇了,明儿一早还有课。”
沈晚照打了个哈欠,冲他告别之后便转身去睡了。
第二天她趁早回了学舍,先把书本笔墨一准备,准备的差不多了韩梅梅也翻了个身起了床,见到她先揉了揉眼睛,确定眼睛没毛病之后才惊声道:“你怎么跑回来了!”
沈晚照咳了声,坐下就开始吹牛,把自己在知改院的经历说的神乎其神,听得韩梅梅眼睛都直了。
她吹完问道:“嘿嘿呢?被放到哪里去了?”
韩梅梅一摆手:“你堂姐把它带走了,说是帮你养几天。”
两人又聊了会,见差不多快到上课的时候了,这才和韩梅梅快步去了教室,有人看见她回来,自然少不了面露诧异,她一概当没听见。
早上第一节 是诗词课,上头的李师长把长恨歌讲了一半,忽然笑道:“过几日我和其余的几位师长商议,准备挪出一上午来举办诗词比赛和四书比赛,陶冶性情,寓教于乐,除了师长之外……你们有人也想来参加吗?”
少部分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大多数人兴趣缺缺,沈晚照本来也觉着没甚意思,但不知想到什么,头突然抬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师长。
等下课后李师长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人,沈晚照立刻跟了丧气,欠了欠身:“师傅。”
沈晚照四书虽然不咋地,但诗词歌赋确实极精通的,课上表现也出彩,李师长难免偏她几分,和颜悦色地道:“沈同学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