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明忍不住朝天翻了白眼,举着手里的火把想要烧死这对狗男女,都这时候了秀毛恩爱啊!
他见后面的护卫快要赶上来了,忙提醒道:“首辅,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温重光心里虽松了口气,但眼里跟浮着一层碎冰碴子似的,从太子等人身上一掠而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回去再说。”
等好不容易到了书院,他们才发现孔茹那一队人马也被找回来了,两边分开会审,鉴于太子之前有过不良记录,所以温重光先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他。
太子:“……”呜呜呜,孤冤枉。
温重光半晌才沉声道:“殿下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这时候背对着菱花格子窗,月华流水一般倾泻进来,衬的他异常俊美的容貌晦暗不明,有点像是神怪故事里的冥神。
太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半晌才道:“……孤……我是瞧见他们三人深夜而出,所以打听清楚情况之后好奇跟了过去……”
他还算比较够意思,末了后知后觉地补了句:“是我自己闲着无聊,硬要跟着他们的,与他们无干,也不是他们要把我带出来的。”
温重光又把目光落到殷怀月身上,没办法,沈晚照和沈朝一个是他未婚妻一个是他准小舅,总不好对着他们冷脸。
殷怀月被他看得腿一软,求助般的看了眼沈晚照,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鼓起些勇气来,低声把今天晚上的事儿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温重光沉吟片刻,淡漠问道:“你说孔茹偷拿了你的东西,是什么东西这般紧要,让你深夜带人去后山啊?”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非拉着他家晚照作甚!
这些书信可不好交代,古代可没有什么隐私权一说,要是温重光让她当场打开书信检查可怎么办?
殷怀月又卡了壳,沈晚照咬了咬牙,挺身道:“回首辅的话,是一些私人物件,不好让旁人看到的。”
殷怀月觉得这说法没甚说服力,谁知道温重光竟然神迹般的跳过不提,转而问下一个问题了。
摇色子从来没有赢过的殷怀月陡然发现自己运气也还不错?
其实这帮二世祖们今晚出去也没什么好审问的,就是为了争一时意气,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审问完了,他见谢师那边也问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宣布处罚结果。
孔茹那一方是主犯,不禁唆使同学违反书院规矩,还偷拿舍友东西,逼得舍友不得不去后山,罪加一等,打二十下板子,把大学中庸各抄三百遍,抄完之后还得关上一个月的禁闭。
谢师对她差不多是彻底放弃了,有的人简直是朽木,完全不可雕也!
沈晚照忍不住暗暗脑补,如果书院毕业之后要写一篇书院生活感触的话,那像孔茹这种一大半时间都在关禁闭的人,应该能写出一本《养猪经》或者《养鸭心得》。
殷怀月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理也不能恕,打十下板子,把大学中庸各抄两百遍,关禁闭就不必了。
沈家兄妹俩是帮朋友出头,虽然方法不妥,但是义气可嘉,只用抄一百遍大学。
秦怀明忍不住默默地瞅了眼温重光,公器私用简直不要太明显。
至于太子……不归书院管,但是自有人能收拾他。太子仿佛看到了一步步大部头的经史子集在向自己招手。
大半闹了这么一出着实心累,温重光遣人把他们送回学舍,太子刚迈出门槛,忍不住扭头问道:“首辅是……怎么发现我们出来的?”怎么想都太突然了些。
温重光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太子沉默地给嘴上做了个封条,一言不发地扭身走了。
众人走了个精光,独独沈晚照被丢下,她弱弱地举手问道:“其实我也想问来着,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温重光轻哼一声,这才开始说起来。
其实众人被发现之事纯属巧合,最近书院上下因为‘殷怀周被鬼上身’事件闹的人心惶惶,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女子学舍有人高声尖叫起来,非说自己见到鬼了。
所谓三人成虎,更何况是在女子学舍,这事儿一流传出去,好些人都信誓旦旦说自己见着厉鬼,还说在XX山上见了一具尸体,肠子都被掏出来了云云,女孩子们吓得高声尖叫,有的泪流满面,很快就闹到男子学舍那边,又传到众位师长耳朵里,众位师长被闹的实在无法,便带领锦衣卫们出来镇压了。
这一查非同小可,发现两边学舍里的学生,还有住在师长院子里的太子都不见了,众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想要四下搜寻,秦怀明见事情不对,怕几个高门少年和千金真出了什么事儿,这才交代了实情,于是首辅带着众人到后山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