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淡淡道:“爹娘嫌你烦,让我找个地方随便把你扔了。”
沈朝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管多离谱的事儿他都能说的一本正经,沈晚照翻了个白眼:“说正事。”
沈朝这才道:“三姑姑和姑父要来,他们几年不回来一回,家里上下都想念得紧,所以家里都忙着准备迎接他们呢。”
三姑是她爹和大伯的妹子,后来嫁到蜀中当豫王妃,平常也不大方便回来,因此都是几年回来一趟的。
沈晚照眼睛一亮:“表哥和表姐会来吗?”
沈朝点头道:“自然的。”他托腮遐想:“你说三姑姑会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沈晚照鄙夷地把最后一串土豆塞进他嘴里。
两人一路颠簸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到了沈府,沈晚照怕她爹她娘见她这张脸要发作,先回了自己院子,换了套鹅黄色六幅绣忍冬花的湘江裙,上头罩了同色缠枝花儿的比甲,这才让大丫鬟青萝来给她扑粉,把脸上的伤遮掩遮掩。
青萝无奈道:“要不您就告诉老爷夫人吧,这怎么能瞒过去呢?”
沈晚照摆了摆手:“你把粉扑厚点。”
青萝只好给她抹上厚厚的珍珠粉,她感觉一走路粉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到了两口子的院子,她给爹娘行礼拜见,刚低头粉就掉了一块。
知女莫若母,玉瑶郡主哪能看不出她这点把戏:“你脸怎么了?!”
沈晚照正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她老感觉告家长有点丢人,再说她又不是处理不好这点事儿。
沈朝没等她想完就先一步把她卖了,沈岑风面有怒容:“纵然咱们家有过失在先,也已经赔礼道歉过了,他余家若是不服大可以说出来,何必当着我的面说谅解你,一转脸就又报复到你头上?!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沈晚照正要解释,玉瑶郡主就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站起来,伸手把她一拉:“走,咱们找余家说理去!”
沈晚照忙把她拉住:“娘,这事儿应当跟余家没关系,是余二自己作的死,况且我也把他打回来了,他伤的可比我重多了。”
玉瑶郡主还是不信,沈晚照就往她身上一靠:“娘,我饿了,早上还没吃饭呢,现在头晕。”
玉瑶把找余家麻烦的事儿忘到一边,忙扶住她责道:“你说说你,你早上怎么能不吃饭呢,书院里还缺你这一口不成?”又紧着命人备饭。
沈晚照成功地转移话题,立刻调转枪口看着打小报告的沈朝:“娘,你们怎么自己不来接我反倒让哥来呢,他简直是专门气我的。”
玉瑶郡主瞪了沈朝一眼:“让你别整天怼你妹妹了,你怎么就不改呢?”
又解释道:“我本来想抽出空却接你呢,你哥自己硬要去的,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也是想你了。”
沈朝不自在地撇开头,又转过来道:“我想看看她在山河书院的狼狈样。”
别说沈晚照了,玉瑶郡主也被气得够呛:“真真是你妹子的克星。”
她正要训斥几句,这时候饭已经端上来了,一碗用去油鸡汤和金华火腿炖的燕窝,一碟麻辣牛肉丝,一碟下饭的腌黄瓜,主食是一小碗银丝面,上头还滴了麻油码了几片酱牛肉。
玉瑶郡主把燕窝往她跟前推了推:“你们学校的燕窝怎么样?有没有家里的大?还有海参蜂乳这些呢?”
沈晚照一口面差点噎到嗓子眼里:“娘您想多了吧?山河书院可是为管教纨绔建造的,怎么可能有这些,没缺衣少食就不错了。”
玉瑶郡主郁闷道:“这怎么行,你还在长身子呢,我给你装些子,你后天带到学校里去吃。”
沈晚照囧:“不要啊,拿了我也不会做,总不能生吃吧?再说你看看寻常人家的孩子没有燕窝人参不也好好地活到老了吗?”
玉瑶抱怨道:“你去年做甚疯疯癫癫的,要不是你去年出事儿,现在都可以准备女子科举的初试了。何必到山河书院受罪?”
沈晚照:“……”这个黑锅,她还是继续背了吧
玉瑶郡主还要说话,沈岑风却强势带了一波节奏,英挺的眉毛微皱,把话题又转回到她脸上的伤上了:“真的是你反打了余二,而不是他一边倒地欺负你?你可别瞒着我和你娘。”
沈晚照只得强调:“自然是真的,受伤是我自己不小心,余二哪里是我的对手,我的本事可是您教的。”顺带拍了记马屁。
沈岑风性格跟她相仿,听了马屁心里暗爽,不过还是道:“这样自然最好,书院里都是这样的人,你以后得硬气些,宁可你打伤了旁人咱们去赔礼道歉,也不要你在书院里窝窝囊囊地受人欺负。”
沈晚照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