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重光浅浅一笑:“你要你开口,什么事儿都好商量。”
沈晚照在节操和好胜心里挣扎了三秒,迟疑着开口:“我要是向你求情呢?”
他笑了:“好说。”
沈晚照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慢吞吞地道:“有什么旁的条件吗?”
他抬眼瞧了瞧天色,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赧然,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盈盈秋水朝她看了过来:“到了午睡的时候了,在我这里香香甜甜地躺一会儿,不是比熬干了脑汁画图要好?”
沈晚照:“……”
她卖艺不卖身的!她干着嗓子道:“亏你还是首辅,竟然想干这种事儿,我看错了你了!”
她义正言辞地骂完又小心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秋水瞬间变成了寒潭,他笑意不减分毫:“笔墨纸砚都在,你开始画吧。”
沈晚照:“……”禽兽!
他突然伸手,食指轻轻勾住她袖口:“要是让你误会了,倒是我的不是,我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着……”他声音越发轻柔:“你要是离我近些,会不会更喜欢我几分?”
比撒娇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什么,是美人撒娇!
沈晚照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道:“放心,我衣裳底下除了我自己,暂时还不会让你看见。”
沈晚照更加不好意思,脑子却突然邪光一闪,讷讷道:“我第一回 去你家的时候,好像就看到了……”
他唔了声:“所以你打算负责吗?”
沈晚照扑街了,又挣扎着开口道:“这样不合规矩。”
他眼底笑意更深,这回沈晚照解码成功,反正两人做的不合规矩的事儿多了,也不在这一回两回。
沈晚照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拉着她往东暖阁走,东暖阁有张软塌,并排躺两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她脱了鞋,闭眼靠在迎枕上,他也徐徐靠在她身边,又问道:“阿晚,要我拉上帘子,啊?”
拉帘子?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干笑几声:“不用了。”
他突然伸手,在她肩上轻拍诱哄:“阿晚,不要怕。”
沈晚照慢吞吞地道:“我不怕,梁静茹给了我勇气。”
温重光:“……”
他忽然挑眉问道:“已经不是第一回 听你提她了,梁静茹到底是谁?”
沈晚照听他一本正经地问这个问题,感觉相当诡异,囧道:“是……神仙,勇气之神!”
他自然不信,但轻笑一声,也没再追问。
两人半晌不语,沈晚照都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微微仰头偷瞄他一眼,见他含着笑也低头看下来,倒真有种巧笑嫣然的意味。
她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一件事儿,羞怯被抛到脑后,轻哼了一声:“我说这些日子来找你的学生不少吧,你这么一个一个睡,睡得过来吗?”
这飞醋吃的有些没由来,他却笑了,反问道:“你说呢?”
竟然真的答应了,沈晚照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一把从罗汉榻上坐起来,直直地瞪着他。
他无奈笑道:“只有你一个而已。”他也半撑着起了身,额头跟她额头相抵:“我都说过了,只要是你开口,一切好说。”
沈晚照好奇道:“那你给他们考的是什么?”
他懒散道:“不一定,有的是魏朝近十年受的岁贡,也有这几年的大小战役及其详细情况,也有历年各省各州府的税收。”
沈晚照喃喃道:“……能答出来的一定不是人,是机器人。”
他对她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已经习以为常,只一笑作罢,她忍不住追问道:“那有人答出来了吗?”
他眸色微深:“有,你表兄。”
沈晚照有点尴尬:“那你岂不是要把选票投给他了?”她不知不觉中抢了殷怀俭的选票,心情有点差……
温重光唇角一牵,虽然在笑,但神色绝对称不上高兴:“虽然他答出来的,但选票最后投给谁还是我来选。”
沈晚照道:“是因为他没有陪你午睡的缘故吗?”
温重光:“……”
她成功噎回去一把,身心舒畅,开开心心地躺下睡觉,但由于罗汉榻正对着纱窗,正好一缕阳光打进来,照在她眼脸上,她翻覆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他忽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挡住了有些灼人的阳光。
他在她眉间亲了亲:“好好睡吧,阿晚。”
沈晚照听着他平稳和缓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忍冬花香,人仿佛置身于盛夏的繁花之中,温暖而闲适,轻轻地恩了声。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姿势怪异,两人相拥的亲密无间,但她大腿夹在他两腿中间,无意识地往上顶了顶,就听他发出一声闷哼,一下子睁开了眼,浓冶的眉毛微微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