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重光不是她的傻表哥,他视线在她领口溜了一圈,又缓缓收回目光:“有的人沉了是在不该长的地方,有的人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你如今正在长身体,也别太计较沉不沉的事儿了,再说我是喜欢你胖些的。”
沈晚照不由得捂紧了领口,本来炸起的毛又被顺了回去,闭上眼,靠在车围子上缓缓睡了。
不知道行了多久,车轮声渐渐变得沉闷,马车停在锦川侯府门前,沈晚照自然而然地醒了:“你不是说送一段吗,这都送到家门口了。”
他笑而不答。
她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两人腰间的环佩纠缠在一起,她解了半天解不开,他干脆把玉佩取下来放到她手里,调笑道:“既受了我的信物,那就是我的人了。”
沈晚照:“……”
这时候绿萝挑着一盏灯来接她,她冲他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台阶。
绿萝好奇问道:“方才那人是谁?您不是就去给朋友送个礼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晚照敷衍道:“送完礼又聊了几句,我爹娘他们没问什么吗?”
绿萝道:“老爷夫人还在水榭那边陪老夫人听戏,倒是世子来找了您一回,被我给应付回去了。”
沈晚照打了个哈欠:“那就洗洗睡吧。”
中秋节过完之后她又浪了一天,这才想起还有作业的事儿,早上一起来就惨嚎了一声,闷着头奋笔疾书,连早饭都差点没顾得上吃,嘴里大骂:“沈朝害我!”
不一会儿连沈朝也捧着一大摞作业跟她一块赶,兄妹俩埋头苦干,沈月白过来看两人,见满桌都是笔墨纸砚,讶然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沈晚照抽空答了一句:“赶作业啊。”又双眼放光地抬起头:“堂姐,你帮我写点呗!”
沈月白无语,板着脸道:“自己的事儿自己做,要是让先生瞧出字迹不对来了可怎么办?”
她说归说,还是帮着兄妹俩写了些才走人,两人赶到傍晚才算是赶完,她揉着酸痛的背,有种小学僧赶暑假作业的感觉。
第二天刚回学校生监的选拔便正式开始,沈晚照收作业给解明交的时候,都发现好些人十分积极起来,连往日不怎么见师长的,也凑在诸位师长的跟前端茶倒水。
解明原来养的兔子进化到了三窝,鸡群里也添了几只小鸡仔,老实不客气地指挥着众人喂鸡喂兔子,顺便把院子也打扫了一遍。
沈晚照无语地摇了摇头,解明的思维逻辑是:你对我孝敬那叫尊师重道,要是利用对我的孝敬想要谋取什么,那就是别有用心。
不光没落着好还要挨一顿骂,真不知道这些忙里忙外的要是知道解明如此想法还会不会继续忙活。
沈晚照把作业给他之后准备走人的,没想到解明这时候突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沈晚照留下来,其他人无事的都回去半。”
其他上下忙活的人不由得怨怼地看了沈晚照一眼,依依不舍地扭身出去了。解明比了个手势让她坐下:“你给我当课长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觉着如何啊?”
沈晚照道:“能为解师服务是我的荣幸。”
解明斜了她一眼:“不要打官腔。”
沈晚照想了想道:“我跟着解师学了不少东西,当课长虽然多一份事儿,但也能知道不少东西。”
解明还算满意,点头道:“本来我选你当课长是想想法子整治你的,我觉着你秉性顽劣又自负,并不是可堪造化之才。”
沈晚照心里汗了下,心说您老人家也太直接了吧。
他又缓缓道:“后来我留心瞧你,觉得你也算勤勉好学,对课长这事儿尽心负责,一般似你这个年纪有这等心性已经是很不错了,纵然天资差了点,但也无妨,以后可以勤能补拙。”
沈晚照:“……”这夸的还不如不夸呢。
解明绝对是在教她的这么多的老师里第一个说她天资差的,不过人家是连中三元的猛人,用天才的目光看,她的天资确实不咋地……
解明沉吟道:“这次生监选举,我想推选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说完就紧盯着沈晚照的脸,看她怎么回答。
沈晚照对选她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不是她自夸,书院这么多学生里,各方面综合排名的话她绝对能进前五,这是身为学霸的自信!
她思索片刻道:“学生自知愚钝,并不敢存了争抢的心思,但既然您赏识学生,学生也定当全力以赴,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解明面色已经有了几分满意,又考了她几个难度较大的课业问题,她一一对答如流,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她走了。
等沈晚照走了之后,他才提笔写下一个名字,转身去交给谢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