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没留神被人追上,他就猛然伸脚,她一不留神踩上,轻轻呀了一声,下意识地道歉。
殷怀周伸手捉住她手腕,用力攥紧了:“小娘子,踩了人就想这么走了?”
他手里握着一截白的耀眼的皓腕,只觉得滑腻无比,瘦不露骨,心肝都跟着酥了,冷不丁被她抽回手,怔了下才抬头看她。
她心说这自来卷挺能作妖啊,一边淡定道:“我已经道过歉了还能说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殷怀周:“……”
沈晚照怕去的晚了那几块排骨就没了,正要为了排骨往前冲,他就又侧了侧身,轻巧拦住她去路,眯起一双桃花眼看着她露出的纤细脖颈:“小娘子是沈家人,按说咱们也算亲戚,你当叫我一声哥哥。”
他说完顿了下,伸手想去握沈晚照下颚,调笑道:“当然叫一声好哥哥我也不介意。”
从她姑那一辈来看,她确实应该也叫殷怀周表兄,但从她娘那一辈来说,她又该叫殷怀周叔叔,这辈分还真有点他妈的……
她见他言语轻佻,面色一沉,伸手要去点他手腕处麻筋,没想到这自来卷身手极高明,她不但没得手,反而被他把手握在手里,桃花眼不离她周身:“好妹妹这般心急?”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晚照脸上无比难看,幸好殷怀俭这时候准而又准地望了过来,立刻面罩寒霜,大步走过来,捏住殷怀周的手就带开了。
殷怀周伸手便去拍他手,两人转眼间已经过了几招,到最后殷怀周一指点在殷怀俭胸口,殷怀俭一手已经掐住了他咽喉。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松了手,殷怀周这才瞧清他相貌,眼里满是惊艳,后转念一想这是个男人,惊艳立刻变成了轻蔑。
殷怀俭冷冷道“你再敢如此放诞无礼,别怪我不念同宗的情分了。”
他顿了下,又冷冷一笑:“若我没记错,安王如今已经受了圣上的申饬,你要是再敢给他惹是生非,小心世子之位不保。”
殷怀周面色一警,阴狠地看了眼他,又在沈晚照的容貌和身段之间流连片刻,这才满是不舍地走了。
殷怀俭忙低头看她:“阿晚,你没事儿吧?”
沈晚照面色一松,感激道:“多谢表兄了。”
两人又说了一时,她才转身去打饭,排骨没了,鸡蛋也没了,熏肉卷饼只剩下肉最少的几张饼。
沈晚照:“……”她想杀人!
要说她方才只是对殷怀周心有不满的话,那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她有气无力地拿着海碗回桌子,又从殷怀月的碗里硬是抢了几块排骨肯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水泡破了一个,丝丝脓血流了出来,她只得出门找村里的郎中拿药,然后就着月光看着手掌,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迎面遇上温重光,他见她蹙眉摊开手掌,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沈晚照先是吓了一跳,见是他才松了口气;“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这抱怨的娇滴滴,他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熨帖舒适,含笑道:“只是你没听见而已。”
低头瞧见她掌心的水泡和脓血,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她唉声叹气:“还不是割麦子割的,次辅当初干嘛非要给课程里加入农科呢?”
其实农科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不过这个黑锅……次辅还是继续背着吧。
他道:“我那里有药膏。”
沈晚照比较怀疑村里郎中的技术,闻言踌躇片刻,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一道儿他住的院子走,她没话找话,便问道:“今天我瞧见次辅也来了?”
他对次辅的不悦又多了几分,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来:“正是,安王世子今日要来,次辅特地过来帮着整顿安置。”
沈晚照想到那轻佻的自来卷,冷哼:“他面子倒是不小。”
这语气不对,他淡笑问道:“怎么?你跟他有过节?”
其实这话一出,他想到安王世子素来的秉性,几乎都能猜到安王世子是怎么得罪她的,面色也跟着一沉,眼里说不出的阴鸷。
果然沈晚照说的跟他想的差不多,他默了会儿,垂下眼,不想让眼里的阴翳吓到她:“他如此行止不检,我自会安排谢师处置,你只离他远些便可。”
又不经意般的道:“他是好色之辈,晌午来书院的时候还带了两个美姬,还是被秦同知拦到外面的。”
沈晚照嫌恶道:“这等人直接关起来就成了吗,把他放到书院里做什么?”
他瞧了眼沈晚照,温吞地勾了勾唇:“太祖有厚待宗室的规矩,三妻四妾虽然为人不耻,但终究不算违法。”
沈晚照挑了挑眉头,淡淡不悦:“三妻四妾不但不算违法,还是天大的美事,不知道首辅房里有几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