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不由问道:“娘,什么可惜了?”
玉瑶郡主翻了页账本子:“你们解师,多聪敏的一个人啊,可惜一直得不到重用,前些日子家里又出了些事儿,更是难往上爬了。”
沈晚照坐在她身边:“什么事儿啊?”
提起这个,玉瑶郡主恨恨地摔了账本子:“我看那些书香世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解明的父亲早逝,仅剩寡母一人,前些日子他娘为了他的前程给他爹的几个旧友和娘家兄弟去信,指望人家能拉拔解明一把,没想到被解家人知道了,非说她是不检点,不知廉耻,不知自重,差点把她赶回娘家,后来总算有人劝和没赶成,也在祠堂关了几日。”
沈晚照呲牙道:“解家人这是有病吧。”
魏朝的风气还是开化的,女子做官经商都不在话下,更别提写几封信了,不过有的世家还是坚持按古例来,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子要和爹娘兄弟分开吃饭,更有奇葩的连缠小脚的都有,想想就毛骨悚然了。
玉瑶郡主冷哼一声:“当初解明连中三元他们沾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现在倒是来骂人了,听说不光斥了他娘亲,连他也跟着一道儿斥了,话里话外都是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娘,难怪教出这么没用的儿子,外人听了都觉得冒火。”
沈晚照也见过一些世族的恶心嘴脸,鄙夷道:“还书香世家呢,跟那碎嘴的泼妇有何区别,要是有人敢这么说娘你,我定要撕烂他的嘴,管他长辈不长辈呢!”
玉瑶郡主被逗笑,摸了摸女儿白嫩脸颊:“知道你孝顺,今天晚上做火锅给你吃。”
晚上沈岑风回来,一家人围在一处高高兴兴地吃火锅,玉瑶郡主把最后一盘羊肉片放到桌上,沈岑风道:“听说最近京里来了一帮骗子,锦衣卫查了好久都没查到,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举捕获了。”
玉瑶郡主给两个小的涮了筷子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昨天的韩家三娘,看她的那副样子,估摸着也是被骗了。”
沈岑风嗤笑道:“没什么见识偏偏家里又有几个闲钱,而且还贪财,不骗她骗谁?”
兄妹俩对视一眼,低头沉默地吃着涮肉。
韩三娘的后续他们也没关注,只听说被带回来之后还闹死闹活的,非不信自己上当受骗了,等韩吕把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说了她才一脸懵逼。
韩氏想到被骗的那些银子,气得捶胸顿足,找个能看得过去的人家议了亲事,择日嫁过去,她还想法子跑出来找沈朝,不过连面儿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回去了,这是后话,此时暂且不提。
等回了书院,兄妹俩被谢师通报表扬了一番,又过上了勤奋苦读的幸福生活,每天用‘学习使我快乐,不让我学习我就会死’这两句话催眠自己。
就这么又学了大半个月,谢师才带来一个劲爆消息:“咱们书院院长也就是当朝首辅出事了!”
第48章
沈晚照耳朵不由自己地竖起来,谢师叹了声道:“首辅在陪都的时候,不慎遇刺,如今正在家里修养。”
沈晚照心里如何对他不愉,也知道首辅于魏朝的重要性,不由得抬头问道:“谢师,首辅他伤的很严重?”
谢师捋须道:“伤情如何倒是不知,只知道他今日回京的时候竟在回城的马车上晕了过去,想来怕是不轻啊。”
他叹了声:“我今日告诉你们,就是因为首辅对你们也有恩师之德,所以我打算派一位老师和两位学生代表共同前往,探望首辅伤情,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都缓缓摇头,孙思淼更是按捺不住,柔声细气地毛遂自荐:“首辅不光是朝之重臣,更教导过我们,我们自该去探望,学生一直十分敬仰首辅,不知道谢师意下如何?”
她说完就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师,谢师一向比较欣赏毛遂自荐的,不过这回却摇了头:“沈晚照曾任首辅课时的课长,这回我打算派她去探望首辅。”
其实让沈晚照来探望是温重光自己要求的,谢师本来不解,但想到沈晚照曾经当过他的课长,心里也就释然了,只当首辅是赏识她。
孙思淼这回脸上的失望掩也掩不住,转过头怨愤恚怒地看了一眼沈晚照,暗暗咬牙,明明她才智成绩都不输沈晚照,凭什么事事被她比在下面?
沈晚照一点也不觉得荣幸,不过谢师显然也没打算给她出声反对的机会,他在沈朝和殷怀俭之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另一人选给了殷怀俭,打算等会儿去乙班再说一遍。
“……明日我会让上乙班的殷怀俭同学跟你一道,由解师带领你们,一起乘车去京里探望首辅。”
其实他本来是想自己去的,但知道过解明的家事之后,惜才之心如熊熊烈火,所以让解明过去跟首辅好好亲近亲近,说不准也是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