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他的味道(205)
他嘴巴埋进她的长发里:“我睡觉不老实的。”
她说:“我是杨总这块大砧板上的肉,你为刀俎想怎么鱼肉就怎么鱼肉。”
他叹了一声:“你就会气我。”
柳桑田醒来时,耳边已有人走动的声音,视线内,一条透明的细管子挂在床边,小指粗的一截滴管内,一颗一颗的水珠往下砸。
沿着那条管子往上看,看到一个输液瓶就悬在那,写着葡萄糖什么的。
她觉得整条左手臂都是凉的,抬了抬,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贴着医用胶布。
好在身上盖着蚕丝被,轻薄但却很暖和。
杨沧海在床的另一边,她伸右臂就能摸到的距离,其实他的左手一直握着她,两个人牵着手躺城床上。
他的右手上一样挂着点滴,整个人安静的躺着,她一动,他便侧过脸来。
两人相视一笑。
“早。”她说。
“晚。”他说。
柳桑田这才发现,窗外已经灯火通明,不再是昨天中午的阳光。
“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桑田。”杨沧海轻轻的说,嘴角上扬着。
“哦……”她也跟着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实在没有这么安稳过,她竟然睡了一天还有多。
此时才发现,自己需要的不过是一张床,一个牵手共枕的男人。
而他,不用多有钱,不用多帅气,甚至于他只有一个半缺的身体,只要能感受他的体温,就安心。
她看了一眼床边的输液瓶,瓶身里的液体嘟嘟冒着泡儿,已快打完了。
她坐起顺手抽掉针头。
“嘿,你干嘛?”
他看着她,握了握空了的左手。
“你睡,我去做饭。”她说。
“我怎么办?”他举了举左手,空的。
他喜欢上握着一个人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他不习惯。
粘人的男人,她暗暗的笑,拿了一只枕头塞到他的手里:“这个先代替一下。”
“这怎么能代替?”他的眼里充满了反抗与不解。
“我饿了。”她笑着说。
哦?
他才想起,柳桑田陪了他一天,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柳桑田轻巧的伸出双脚找到地板上的拖鞋,随后带上了房门。
于兰芳在厨房里正忙着,抬头看到柳桑田,招了招手。
她小跑过去,扫了一眼餐台上的四碗四碟,压着嗓子问:“您吃过了吗?”
于兰芳笑:“我这一天做了不少,全放冰箱里了。”
柳桑田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餐盒,红绿蓝的盒盖,分成了三份。
“早中晚,三餐的,你们要是还不醒来,我看这冰箱也装不下了。”
于兰芳看着桌上的四碗四碟,正想着要是十点不起来,她又要打包进盒了。
柳桑田脸微微红,悄声说:“阿姨,你可以叫醒我的。”
于兰芳看一眼虚关的房门:“我是想叫你的,看到我儿子攥着你的手,跟长在你身上一样,我就想着委曲你一下,让你多陪他睡会。他出院后,很虚弱,很需要休息。你不会怪我私心重吧。”
柳桑田连摇头,她也很贪睡,拉手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身边的睡觉真的不想醒来。
“你去洗洗脸,等会我把吃的热一热,你就过来吃。”
于兰芳指了指洗手间的门。
柳桑田走进去,所有洗漱用品是新的,粉色系。
另一边是深蓝色的,看着半旧的样子。
她拿刷牙捅着牙槽走出来,含着泡沫问:“阿姨,你的东西放哪了?”
于兰芳指了指另外一个洗手间:“在那边。”
柳桑田过去参观一把,房子大就是有好处,不用挤着用洗手间。
于兰芳又说:“那边还有两个洗手间。”
这是客房吗?
这么多洗手间。
她很有兴致的把另外的洗手间也一一看过,“阿姨,杨总的房子要这么多洗手间做什么?”
“不知道,说是早就装修好了,卧房八个,洗手间有四个。”她边说边摆碗筷,“有时我儿子也不是什么都跟我说,你去问问他。”
房门开合,一回头,杨沧海站在了门口。
他还举着吊瓶,光着脚,一副刚醒来的模样,正刷牙的柳桑田盯着他的脚,弯腰去找拖鞋,刚走过去,他左手一拉,把她圈在怀里:“哪去?”
“我没刷牙,没洗脸,巨丑。”她半遮着脸。
他左手虚环在她的腰间:“更丑的时候我都见着了,不在乎这时的丑了。”
她回头,嘴里插着牙刷,冲他龇牙,他只是笑:“别人丑,是吓死牛,你连丑都是丑得惊心动魄。”
他指她从派出所里出时的样子。
的确吓人得很。
柳桑田随口回他:“别说我丑了,我也见着你丑的样子了,你也被我看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