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暴虐,实在是让百姓怨声载道,陛下,不惩治不足以平民愤啊!”
咦?这真的说的是自己吗?
“众位爱卿既然对清河公主有这么多的不满,为何不亲自去她府上劝她呢?”
大殿之中鸦群无声。
“呵呵……”皇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出低沉的笑声,许久才道:“朕这里有一份泊蕤王呈上来的表,也许对各位爱卿来说是一件好事儿呢!”
底下众人皆等待着嬴浦将要抛下来的重要消息,思君却悠闲地往身后一倚,想来皇上要说的定是那泊蕤王求亲一事。
果然,只听他道:“泊蕤王有意向我朝求亲,求得正是清河公主,众位爱卿以为如何?朕究竟应还是不应呢?”
“陛下!万万不可!”声音熟悉,好像是萧金缕的声音,居然是他第一个跳出来?
思君手肘放在扶手上,手臂支着自己的脸颊,眼睛无神,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好似他们的争论完全不关自己的事。
“清河公主辈分极高,若是小小一个番邦蛮夷娶了我们大秦的长公主,成了陛下和大皇子殿下的长辈,再提出无理要求那我们又要如何应对?还请陛下三思!”
也有大臣跟着附和:“是啊,小小一个蛮夷若是能娶我们大秦尊贵的长公主。”
“对对,随便找个宗室女嫁了便好。”
“老臣到不这样认为。”荀公的声音响起:“清河公主留在大秦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倒不如嫁于泊蕤王,凭借着清河公主的手腕,也许泊蕤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我们大秦的一部分了。况且,清河公主年纪如此之大,陛下对长公主殿下再如何不舍也不能留他一辈子。”
“对啊对啊!”
“荀公所言甚是。”
……
“陛下,虽然我大秦地广人多,可泊蕤也膘肥马壮,能少一事便少一事,那等蛮邦一言不和便要开打,我等礼仪大国不可跟他们作一般计较。”刚才的谢御史站出来看似一本正经道,事实上不就是贪生怕死,担心一旦两国开战影响自己的利益吗?
思君摇了摇头,暗暗嘲笑。
“河间王有何话说?”嬴浦突然出声询问。
那一贯桀骜的声音响起:“区区一个泊蕤何须怕他们!倘若开战,本王也必定派人参战。不过……”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忧虑道:“大秦堂堂大国应下和亲一事也没有什么,许给他们一个宗室女,他们便要感恩戴德了。”
“那河间王是同意和亲了?”
“为什么不同意,只是牺牲区区一个女子,便能够保大秦万世基业不是很合得来吗?但是,绝对不能让清河公主和亲,清河公主背后可是有三郡土地和一支军队,若是白白便宜了泊蕤王可不好。”
萧涉水的话有理有据,看似很有道理。
呵呵,我呸,牺牲一个无辜女人就不叫牺牲?大秦儿郎若是只能依靠女人保平安,那还不如齐齐去带孩子。
不论支持不支持和亲,总归都是受利益的驱使。
萧涉水支持和亲,是担心两国开战,自己的军队会被抽调,消磨掉自己的力量;不支持清河公主和亲,是因为一旦嬴思君和亲,她的封地和军队必然会被皇上趁机收走,自己会更加势单力薄,更何况他对清河公主虎视眈眈怎么可能让泊蕤王抢走胜利果实呢?
而所谓的担心清河公主的势力会便宜了泊蕤王只是借口罢了。
至于皇上嬴浦,就是要思君看清楚现在的情势,他是在告诉嬴思君,现在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只有皇上能够决定她的去留,即便清河公主手握重兵都没有用,这就是正统,这就是她求而不得的天下的“势”。
想的越清楚,思君就越是愤愤不平,那个位置为什么我就不行?女人就不可以称王称帝吗?当初自己一念之差,辅佐嬴浦登基,又使用各种手段搞坏名声、拼命藏拙,结果该忌惮你的还是忌惮你,而你曾经想要的,现在也依然念念不忘。
她将手背贴到自己的额头上,双眼前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挡。
大殿中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磨得人耳朵发痒。
突然一声大喝——“陛下!”
几乎整个乾元殿都为之一震,嬴浦声音带着亲近道:“大将军有何话说?”
他雄浑的声音传来:“陛下不必忧心,公主也不必和亲,若是泊蕤来犯臣自愿为士卒,将他们一个不剩全都打回北地!”
“好!”嬴浦拍案赞叹:“我大秦正需要像封大将军这样的猛将,有将封童,朕复何求?”
真是令人肉麻的拉拢手段,思君百无聊赖地拢了拢头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乌有兰的一句话“封大将军夫人邀我做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