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会就在这把我杀掉,然后毁尸灭迹吧?”
月帝轻哼一声,“你这种蝼蚁尸骨无存亦是容易。”
倾歌不怒反笑,“若小女一心爱慕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还这样误解小女,伤害小女吗?”
月帝冰冷的眼光如同看死人一般射向倾歌,“没意义的话多说无用。”
在如此惧人的目光下,倾歌还是“嗤嗤”的笑了出来,“您与笙王还真是不同。”
月帝不理会倾歌,只是看着下方的皇城,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或许”
倾歌也朝下面望着,一时间两人都不言语,静默着……静默着……
突然,月帝甩袖而去,反而把倾歌弄愣了。
她愣愣地看着月帝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台阶下。
“月帝,月茴,呵……”
不久,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奔进了亭子里。
“倾歌,倾歌”惶恐地呼喊声。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等我下朝回来再说。”月笙紧紧地抱住倾歌,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倾歌冷笑,“你可真是有一个好母妃啊!”
“对不起”月笙闷闷的声音响起。
而她并没有接受月笙的道歉,用讽刺的语调说:“你再晚些来啊,怎么不等着为我收尸!”
“倾歌”月笙略带受伤的神情,可怜地望向她。
倾歌扭过头去,“别这样看着我!”
月笙垂眸下视,抿紧淡红的双唇,似乎在隐忍着。
倾歌的眸中依然有着水波荡漾。
“你的父皇、母妃真的是好关心你。”
“但是我关心的是你。”月笙轻柔地诉说。
“我的脚腕扭到了,你背我吧。”
“什么!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说着月笙便半蹲下来,欲掀起倾歌的裙角。
倾歌不耐烦地揽住了他,“快带我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月笙依旧半蹲着,仰头去看倾歌,“是啊,皇宫中太过憋闷,如此向往自由的你会不习惯的。”
她勾起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你居然相信。”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月笙伸出手轻轻掀起她的裙角,倾歌红肿的脚腕显露出来。
这般情景使得月笙倒吸了一口凉气。
“倾歌”月笙微微埋怨。
倾歌满不在乎地说:“早叫你别看了,你看能有什么用。”
月笙心疼地看着,“我直接带你到太医院去找史太医吧。”
“后宫又岂是你一个王爷能随便逛得吗?”她口气不好地训斥。
月笙温柔地笑着,“没事的”
“哼”倾歌打掉月笙一直擎着她裙角的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箫王之间的事。在小事上出纰漏,你想被他打压下去吗?”
“可是你……”
“你无需如此顺从我,把我当陌生人对待更好。”
月笙自觉说不过倾歌,便背对她蹲着。
“上来吧”
倾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背上,满意地笑着。
月笙双手后负托着她,好让她更稳一些。
“脚腕崴了,还爬到这样高的地方,你在想些什么。”月笙轻轻责怪着。
“呵呵”
“你在笑些什么?”
倾歌懒洋洋地伏在他有力的背上,“我在笑你啊,你是该有多信任我,才能这样不经考虑地就将后背朝向我。”
“……”
“你不知道吗?后背永远不能朝向你的敌人。”
沉默了一会儿,月笙坚定地说:“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敌人!”
“太过信任你自己的判断?”
“不是”
“嗯?”
“记得小时候兰姨曾说‘爱就要毫无保留’。”
“兰姨?”倾歌疑惑地扭头看着月笙的侧脸。
“嗯,是杜修仪,月筠公主的母妃。”
唉,我痛苦地捂住头,汪暇啾啊汪暇啾,你到底告诉了我多少错误的信息啊!
月茴哪有那么钟情,妃嫔、儿女一大堆,唉唉唉……
“现在还疼吗?”关心地问候声传来。
“……”
“为什么不回答?”
“……”
“你睡着了吗?”
“……”
“倾歌,倾歌,念儿,念儿……”月笙停下脚步,恐慌地不停呼唤着。
正待月笙要放下她查看时,倾歌慢悠悠的声音恍惚飘来。
“我没那么脆弱,随时就一命呜呼。”
月笙浓浓的鼻音似乎带着哭腔,“倾歌,倾歌,你不要在吓我了,求求你了!”
倾歌缩在他的背上,眼中的神情渐渐看不真切了。
“其实,我的死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风吹过树枝,只留下略带“呜咽”的声音,似乎是记忆中那怎么也抹不去的泣血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