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嘴片刻——好吧,实际上是叶初晓惨遭驰骏的毒舌蹂躏片刻,点的菜陆续上上来。
这家餐馆菜的分量很足,六道菜摆好,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多得吓人。
都是叶初晓爱吃的菜,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很不客气地开吃,一点淑女气质也不顾。反正她觉得在驰骏这种家伙扮演淑女,也实在是毫无必要。
驰骏倒是吃得不快,吃了一点后,就将那盘虾子端在自己面前,专心剥虾。
白灼虾是叶初晓的大爱,但剥虾实在是麻烦,她也不是很擅长,吃了两只,便去和其他几个菜战斗。
看到驰骏剥了一堆虾仁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顿时有点双眼冒光。
驰骏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这盘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懂不懂?”
叶初晓切了一声,正低下头和自己碗里的食物继续奋战时,驰骏却将那满满的一小碟,放在了她面前,用他那欠揍的语气道:“不过像你这种连虾都剥不好的家伙,也是蛮可怜的。谁让我是个好人,这些虾就让给你!”
叶初晓噗嗤笑出声:“驰骏!你够了啊!”
说是这样说,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甜蜜,暖暖的又酸酸的。
驰骏拿起自己的筷子敲了敲,催促:“快吃吧!”
叶初晓嗯了一声,夹了一只虾子,蘸了蘸酱,忽然低低唤了一声:“驰骏——
“嗯?”
“没什么。”叶初晓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人生二十年,她体会到的温暖和爱意实在是少之又少。父亲吸毒如同行尸走肉,母亲冷淡对她漠不关心。她以为她的人生就是这般冰冷,却发觉,原来身边一直都有给她温暖的人。
只是她从前从未在意。
现在再回头看过去,驰骏一直对她都是好的,他从未远离,也从没有咄咄逼人。他就一直在她不远处。也许他只是在等着她向他跨进一步,然后他就可以大大方方朝她走来。
驰骏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脚下轻轻踢了一下:“干嘛呢?”
叶初晓深呼吸一口,抬头朝他粲然一笑,拨出几只虾给他:“你的劳动成果,自己也该享用点。”
驰骏也没拒绝,嘴角似是很愉悦的笑容淡淡荡开。
叶初晓看着他,笑容稍敛,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你怎么会来江城?”
她还不至于以为他是专门追着她来的,毕竟两年前,她对他做的那件实在是过分至极。
驰骏本来低头吃虾的动作,忽然一僵,不过很快就笑着抬头:“我爸不在了,我就想自己还年轻,应该到更大的城市来闯一闯。”
叶初晓:“所以来江城开酒吧?”
驰骏笑:“你还别说,大都市人傻钱多,我一瓶进价二三十的酒卖几百,也有人买单。”
叶初晓嫌弃地咂舌:“没想到你还是个黑心商。”
驰骏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
虽然叶初晓难得地勇猛奋斗,可桌上的几道菜,也还剩了一半。果真应了驰骏的话,用她那饭盒打了包。
出门时,驰骏问:“下午有课吗?”
叶初晓摇摇头:“之前打算去图书馆。”
驰骏立刻做出痛苦的样子,扶额道:“其实我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病。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实话实说。”
“嗯?”叶初晓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一看书就头痛,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学习不好吗?就是因为这个怪病,不然我没准也是清华北大的苗子。”
叶初晓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要你陪我去看书,瞧你吓的!再说了,我们图书馆外人是不能进的。”
“啊?”驰骏不满道,“我其实是想你拿着书,咱去找个清静的地方,你看书。我呢就……看你。”
叶初晓脸唰的一红。
肉麻的家伙。
正有点不好意思,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叶初晓忙掏出来接起:“李秘书?”
“哦,好的。”
驰骏挑眉看着她:“有事?”
叶初晓收好电话,点头:“我在华夏制药做的兼职翻译,又有新工作,让我待会去拿资料。”
“华夏制药?”驰骏脸色隐隐沉了下来。
叶初晓点点头,坦然道:“工作是工作,覃凯是覃凯。正好我去拿资料的时候,顺便跟他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叶初晓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驰骏嘴角一扬,揽过她的头,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赶紧说清楚,让他死了这份心,也别再跟他有任何来往。实在不行,这兼职也别做了,反正我可以借钱给你,我也喜欢收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