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身体才是本钱,妹妹,你中午也只喝了一点水,我给你拿点吃的来好不好?”正为游绮吃饭的问题而担忧的游枢锦连忙说。
游绮的视线无神的集中在地板一点上,恍若未闻。
原裕顿了一下,看向游枢锦,游绮的精神状况可比他想象的坏多了。
“才秋天,她为什么要戴帽子?”吴英纬在一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房间内鸦雀无声。
一瞬后他自己先明白过来,脸上立刻满是后悔和不知所措。
两人又呆了一会,准备回去了,吴英纬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串雪花纹的银白色佛珠,走到游绮面前,将它戴到游绮手腕上。
“这不是……”游枢锦愣了一愣。
“我家那个老头花大价钱求来的,辟邪去病,不管有没有用……你先戴着吧。”吴英纬故作随意的说。
游枢锦知道,这串佛珠是吴家的当家为了保佑自己这个独子,不远千里花大价钱求来的,那位佛界泰斗现已圆寂,但世上出自他手的佛珠却不多于四串,已传承了数百年,个个佛珠的主人都大富大贵,无病无灾,人生一帆风顺。
“兄弟……谢谢。”游枢锦说道,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吴英纬,作为一起长大的损友,他却知道这串手链他戴了十八年,从未取过,不可能不重视,如今却给了游绮。
“肉麻。”吴英纬没好气的说。
两人走后,游枢锦又回到了游绮房间,女佣正在给游绮盖被子,游枢锦挥了挥手让她走到一旁,自己走到床前蹲下。
已经十八岁的少年,蹲在床前依然比床身还高出一截,正好低头看着仰面无神注视着天花板的游绮。
“妹妹,吴英纬走的时候又和哥哥打了一架,你快点好起来帮哥哥揍他。”游枢锦轻轻说道,用手拂开游绮额边的黑丝。
几次治疗下来,游绮的头发开始大把脱落,加上她几乎什么都吃不下,急速消瘦下来的同时头发也少了大半,只好戴上帽子才能掩饰。
“妹妹,原裕给你带了很多你以前喜欢吃的糖,你看看……”
游枢锦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了很久,后来接了通联络,兴冲冲的站起来:“妹妹,你喜欢吃的鲣鱼我叫人给送来了,是最新鲜最嫩的,哥哥给你亲自做生鱼片,你吃一点好不好?”
游绮不说话,游枢锦却毫不气垒,握着游绮的手,再接再厉道:“妹妹,你今天除了几口水,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行,哥哥陪你吃好不好?两个人吃一定很香的!你放心,我都已经练习好多次了,刀工啊调料什么都有把握,绝对不难吃!”
感觉到手上略微接触到有些凸起,游绮的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到自己手上。
看见游绮的目光动了,游枢锦满脸高兴,握住游绮的手却忽然收了回去,对方手指上好几道结痂的细小伤口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现在去准备,你要多吃点东西,可以移植的器官很快就会找到,到时你没力气进行手术怎么办。”游枢锦对她咧嘴笑的灿烂。
走出房间,游枢锦直接前往了厨房,厨房里的厨佣早为游家这位少爷腾出了厨房,诺大的厨房只留下了游枢锦一人。
放血,刮鳞,去内脏,然后游少爷小心的用刀沿脊骨开始取肉。
因为早先练习过多次的缘故,这盘鲣鱼鱼生制作的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游少爷几次莫名红了眼眶,要停下来深深仰头吸气而浪费的时间。
八年来,游枢锦从没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深刻的感到自己作为哥哥的责任,他是兄长,所以谁流泪,他都不能流泪,谁放弃,他都不能放弃,他是游绮的哥哥,妹妹的天即使要塌,也有他撑着。
他要笑着,一直笑着,告诉妹妹:别怕,哥哥在。
回到游绮房间,游枢锦发现游绮还是保持着他离去时的姿势,他将造型精美的船型小碗放到一边,坐到床前,小心把游绮扶了起来,半躺在床上。
再拿过那碗生鱼片,游枢锦夹了薄薄的一片,满脸期待的夹到游绮嘴边:“妹妹,你尝尝,这鱼可鲜了。”
原以为要费许多口水的游枢锦没想到,他夹到游绮嘴边的那片鱼片,竟然没费多少工夫就被游绮含进了嘴。
一愣之后,游枢锦更兴奋了,连忙趁热打铁又夹了一片,说着好言好语夹到游绮嘴边。
这回游绮犹豫了一下,游枢锦倒是花了一点时间才劝她吃下这第二片。
看到游绮再度进食,游枢锦脸上的高兴掩都掩不住。
只是当他再接再厉时,游绮眼中却突然闪过一抹痛苦,一低头,一片鲜红的鱼生夹着一口血水被吐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