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镜十二面(29)
有人感叹:“这可真是风光,再下去几百年也未必有人能够有张太师这般风光了。”
另一人压低声音:“太师这叫聪明,免得风光一世之后落得个跟那两人一般的下场。”
另一件事情谢庭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据说是那叛将徐钰被皇太孙殿下在狱中生生折磨死了。
死的时候身上满是伤痕,连十个指甲都被拔干净了,皇太孙殿下命人将尸首一把火烧了,将骨灰撒在了护城河里,真正的挫骨扬灰。
大理寺里大大小小的案件堆满案子上,元鸣自从被谢庭怼了几次后也不再出现,兴许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三天上不了两天职。
谢庭忙的昏天黑地,晕晕乎乎回家却发现家外面停了一辆马车。
谢庭心中一阵狂喜,走近了发现是一辆青布马车,小小地缩在院门口。
马车上有个女子撩起门帘,与谢庭对视一眼之后急忙退回去。门帘再次掀开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谢庭见了那妇人,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意:“阿娘,你怎么今天来了?”
那谢李氏下车,弹着谢庭脑袋道:“我早就给你写信说我要来,我看你就是没放在心上,天天忙忙忙,连你老娘都忘了。”
“不敢不敢,哪里敢忘,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敢忘了母亲。”谢庭嘴里跟摸了蜜一般。
谢李氏这样才喜逐颜开,对着马车里喊道:“舜英你出来吧,谢庭回来了咱们就进去吧。”
女子从车马上下来,大约是天气冷了,冻得脸通红。谢庭见了懊悔不已,连连道:“都怪我,都怪我,现在外面这么冷还让你们等这么长时间。”
“不过青州离京都这么远,你带她来做什么?”谢庭挠挠头,推门进去:“我把张妈喊起来给你们做点热汤喝,先进来吧。”
舜英指着外面停的马车道:“那这个怎么办?”
谢李氏道:“我跟那人说了,让他明天早上一早来取车。”
“那就拴在这里吧。”
之前元鸣常来,马车堵在外面进不了后院,谢庭直接让人打了根铁柱子砸在门前,供元鸣栓车马用。
这三个月元鸣来的次数少了,这根柱子倒是彻底闲下来了。
元鸣躺倒在温柔乡中醉生梦死,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在亮堂堂的灯火下眯起眼睛,容貌比白日里艳丽十分。
外面来了一红衣人推开门,凑到他耳边:“小侯爷,我可有件新奇事情要告诉你。”
元鸣停下哼曲:“你说,又有什么事。”
那人笑嘻嘻道:“我今天去那个谢庭身边看了看,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往家里领了两个女人。”
“家里人来看他,无可厚非。”元鸣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点事情不足以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先把这边放放。
“那里面可是有个十五妙龄女子,生得跟朵木槿花一样好看。”
那人手抚上元鸣的脸,却被元鸣一掌拍开:“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别凑得我那么近。”
“哎!人生苦短,你就想想他难道不会娶个媳妇吗?”
元鸣冷哼一声:“就那个谢木头,他能懂什么?”
“他今年可是二十二岁了,按照规矩应该是十六七岁成家吧,别人二十二岁可都有孩子了。”
元鸣爬起身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张口喊道:“金条铜板,给我备车,去大理寺少卿谢庭家。”
金条从门外飘进来道:“是。”
那人轻笑:“你不是说过,他是最好用的利器吗?怎么今天倒是你做出这么副姿态来?”
“你闭嘴,再多嘴多舌就滚回大泽山去当你的鸟去。”
谢庭安排好了谢李氏和舜英,又叮嘱张妈烧姜汤过来。
却不曾想被谢李氏一把拽到了院子里:“娘有话跟你说。”
谢庭不解:“现在这么晚了,咱们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带娘去你屋子里面说。”
谢庭卧房极小,只能放的下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谢李氏围着那跟库房没有两样房间走了一圈道:“你看看你住的地方,连个人气都没有。”
“家里也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年级大的守门的,还都不听你差遣,你说说天天过的什么日子。”
“这院子大归大,就是空落落的,要有人来跟你一起住才好。”
谢庭张口道:“娘,我自己能打理好自己,没必要弄那么多人来伺候我。”
谢李氏听他还不开窍,赌气一般:“村里的老张家老刘家都天天抱着孙子孙女在外闲逛,真是把我羡慕死了。”
谢庭猛然醒悟,这是不远千里来催婚来了。
他紧紧闭嘴不再接话。
谢李氏继续在屋里打着转:“你还记得舜华不?你看看她现在出落成一个漂亮姑娘了,十里八乡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温柔贤惠像朵花一样,真是不亏了当年你父亲给她起的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