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场疾病,压垮了他们这个家。
为了给癌症晚期的妈妈治病,他们借了很多钱,最后山穷水尽,人也没留住。
因为读书,边寂不得已和妹妹借住在表叔表婶这,他年纪已大的父亲在外面工地上做杂活。
他的出身不好,可那又怎样。
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任人威胁。
舒氏的确是边寂最好的选择,在今天之前,边寂一直将进入舒氏作为自己的目标。
不同于证券公司和投行的普通职员,在舒氏可以直接从金融分析做起,起点完全不一样,这是改变现状最快的一条路。
但是现在——
对面的红灯跳成绿灯,周遭的行人开始在人行道上行走,边寂抬起头,朝着对面走去。
他不会再选择去舒氏。
他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
……
张嫂给舒梨准备好早餐,过来敲门没人应,试着转动门把,发现门没锁。
“小姐,吃早餐了。”
门打开,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舒梨的人影。
张嫂以为舒梨又跑去天台抽烟,等找过去,发现天台也没人。
这下她才开始意识到不妙,舒梨很可能偷跑出去了。
舒梨是真的偷跑出去了,一夜睡不着,清晨时候翻·墙溜了出去。
舒连漪不允许舒梨出门,因为舒梨在外面闹事,而舒连漪又不希望外界知道舒家有舒梨这么个人。
所以舒梨就一直被关着。
但是被关久了,也是能找到方法离开这个牢笼。
这次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舒梨想去找边寂,想看看他的妹妹。
她在超市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到了住院部楼下,从护工那得知边寂半小时前刚回家。
舒梨看看手上拎着的一大袋东西,对电话那头的护工说:“你下来一趟,有些东西麻烦你带上去。”
比起来看边寂妹妹,舒梨更想见的是边寂。
于是,她把自己买的东西交给护工,自己打车去了老城区,边寂的住处。
出租车在路口停下,舒梨下车,远远就看到小面馆关着门。
她走过去,停在紧闭的门前。
旁边早餐店的老板看到舒梨,以为她是来吃面的,就好意告诉她:“今天这面馆不开门,老板去乡下喝喜酒了。”
舒梨转头,看到蒸笼热气后面忙活的早餐店老板的脸,轻轻点了下头:“谢谢。”
她预备向他打听去哪能找到边寂的时候,看到道路那头清瘦的身影。
隔着一条马路,边寂也看到了她。
尘埃在盛夏早晨的阳光里飞舞,枝头梧桐树的绿叶随风轻晃,他们遥遥相望着,寂静无声。
医院离这边不远,边寂是走路回来的,舒梨打车过来,自然比他快一步。
舒梨跟着边寂绕进小巷,进去就是面馆后院,踩着蜘蛛网和灰尘满布的水泥楼梯,到了阁楼。
边寂没有问舒梨怎么会在这,只由着她跟着自己。
拿钥匙开门时,他停住,背对着舒梨说:“不要再跟着我了。”
舒梨往边上站,斜靠着斑驳的墙,看着边寂侧脸露出个委屈的表情:“你要把我关在门外啊?”
边寂看向她,眼底深谙,而后他什么都没说,开了门。
逼仄的阁楼,又小又挤,但是很干净很整洁。
舒梨走进来,简单看了一下,没有坐的椅子。她指着铺着蓝色被单的床问边寂:“我能坐这吗?”
边寂看了一眼舒梨指的地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复杂。
舒梨以为他不愿意,就笑了笑:“不让我坐啊,好吧,那我就站着吧。”
边寂沉默,站了半分钟后,把视线挪到舒梨挂着笑的脸上。
她笑得多粲烂,多好看。
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
边寂的眼神又突然沉寂下来,黑的不透一丝光。
舒梨见边寂陷入沉思,不由得撇撇唇角,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你。”
“如果你讨厌我不想见我,那我……”
她狡黠一笑:“也不会走。”
边寂敛眸,走去床边拿出脸盆和毛巾,再拿了干净的衣服,要往门外走。
舒梨问他:“你去哪?”
边寂停步,眉头深蹙着,答:“洗澡。”
顿了顿,他又说:“你想坐就坐。”
舒梨轻轻一笑,在床边坐下。
这应该是边寂的床,因为另一张床上放着女孩子喜欢的玩偶,虽然已经很旧。
边寂下楼去洗澡了,舒梨就坐在床边玩手机,可惜信号不大好,网络特别差,连个图片都加载不出来。
舒梨觉得无聊,坐着干等半天。
还好,边寂很快就回来了。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洗过澡后的边寂,整个人显得清爽又干净,头发的发梢濡着湿意,没有完全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