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来了。”沈言曦一边整理浴袍一边朝门口走。

“咔哒”开门后，前台小姐姐给她递了棉签。

沈言曦接过：“谢谢。”

前台小姐姐：“不客气。”

沈言曦想关门，前台小姐姐却没要走的意思，沈言曦朝外看一眼，看到一推车琳琅精致的早饭。

“我的吗？”她狐疑。

前台小姐姐笑容热情：“是的，沈小姐。”

沈言曦更奇怪了：“我没点早饭。”

酒店早饭热量都不低，糖分不可控，她待会儿要定妆，今晚要上台，这种大型艳压现场容不得女艺人放肆。

前台小姐姐像是猜到她的想法般，介绍道：“这是我们小厨房特意为您做的，奶油是淡奶油，牛奶脱全脂，珍珠全无糖美味又精致，请您放心享用。”

某人收购了这家酒店的控股母公司，沈言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番来意，回以浅笑：“谢谢好意，不用了。”

前台小姐姐：“我们没办法拿回去。”

沈言曦笑：“我也没有办法吃。”

前台小姐姐：“您可以歇会儿再吃，一小时内食用就好。”

沈言曦想关门，前台小姐姐不想让沈言曦关，沈言曦手动了动，前台小姐姐手也动了动，最后，沈言曦想着前台小姐姐的绩效，心一软：“进来吧。”

她侧身让开。

“谢谢沈小姐。”前台小姐姐拍了两下手，两个女厨将小推车推到客厅，三人将堪比艺术品的精美早点一一摆到茶几上，在去水肿的浓缩美式表面拉了精致的花，摆好餐具。

“沈小姐慢用。”前台小姐姐朝沈言曦点点头，带着女厨退了出去。

沈言曦道谢，关上了房门。

一瞬的安静。

她来到茶几边，望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早点，纠结地拧眉。

季礼是什么意思？道歉？示好？邻家大哥哥的照顾？

吃吧？她不想吃他的。

不吃吧？这是酒店的。

吃吧？这酒店也是他的。

不吃吧？凭什么不吃，她付了房钱，管什么前男女友，最多他是老板，她是熟客，老板照顾熟客，再正常不过。

这么想着，沈言曦格外理直气壮地挨着尝了点，不仅如此，尝完后，她还非常挑衅地给季礼发了条微信。

【沈言曦：味道不错，谢谢季总。】

季礼给沈言曦回了一张图。

沈言曦下意识想点开，手指即将碰到屏幕的瞬间方向一转，她看都不看图片是什么，直接删了季礼的免打扰对话框。

呵，男人，我就不看。

另一处酒店内。

季礼盯着屏幕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猜到她根本没点开看，他也不气。

流理台上放着一排刚去头的新鲜基围虾，季礼坐回去继续刚刚的工作——剥开虾壳，用小剪刀仔细剔除掉虾线，放进盘中。

他稍微侧脸对着旁边平板上的视讯会议道：“继续。”

众高层望着剥虾季总不敢多言。

季礼渐趋熟练地拿起下一只。

————

中午之后，b卫视会场外渐渐排起等待安检的长龙。

化妆间内，沈言曦在做最后的妆化。

新年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对沈言曦来说，是晚会交作业，在群里发发红包抢抢红包和季礼闹一闹，好了，今年闹的人都没了，她心里不禁有点惆怅。

应该和季礼没关系，就是单纯地……孤独。

化妆师和造型师和沈言曦很熟，讨论沈言曦今年的起落，说沈言曦是本命年该水逆，但是你看年末，多好，一飞冲天。

沈言曦觉得奇妙：“真的有本命年这一说？”

化妆师点点头：“当然。”

沈言曦半信不信：“那些事儿人为的成分更大啊。”

造型师道：“是人多多少少都会犯错误，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其实不用太纠结。”

沈言曦嘟囔：“你俩确定没在点我？”

化妆师和造型师比沈言曦还懵：“我俩点你什么？”

沈言曦摇摇头：“没什么。”

化妆师问沈言曦：“那你的原则是什么？”

她们以为像沈言曦这样的大小姐只要纯粹的爱情，没想到沈言曦心里和明镜一样，脱口而出：“不违法犯罪家暴劈腿三观崎岖，最爱我，只爱我，只对我好，对我偏爱，对我例外，温柔体贴上进优秀偶尔毒舌没关系，没有婆媳问题和前女友问题，门当户对长得帅，”她想了想，补充，“还得我喜欢。”

化妆师瞠目结舌：“沈老师你赶紧出家吧，没这样的人。”

沈言曦反驳：“怎么没有了？”

化妆师：“比如？”

“比如，”沈言曦争强好胜，名字都到嘴边了，忽然转个个，默默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