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辙双鲋(65)
心藻知道江尽忠大概真是个好人,但他也仍然会听命于老爷,他是个好人,不代表他抽在她身上的鞭子就不疼。
断断续续的昏迷,偶尔清醒的时候听见江东楼在问江尽忠,她招了没有。
江尽忠摇头。
江东楼气到三尸神暴跳,一个小妾也敢公然反抗他,打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不肯说,楚伋那边听说陈心藻被罚也发了疯,要江东楼杀了自己放了她。
“这俩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深?算了,再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江东楼挥手让江尽忠把心藻解下来。
江尽忠正解着,江东楼继续说:“尽忠,我记得你以前是做屠户的,房里还有一把屠刀,正好,你把她的皮给我剥下来,我送给她的情郎,以解他相思之苦。”
江尽忠的手停下,回过头:“剥皮?”
江东楼笑笑:“怎么,你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这么多年不杀猪,是不是手生了?”
江东楼背着手走到屋外,仰头看着夜空,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忍不住诗性大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今天月色是真的不错,十分亮堂,你把她拖到院子里来剥仔细点,别把屋里弄上血迹污秽,之后不好收拾。”
江东楼转身看江尽忠没动:“怎么回事?连你也要违抗我?”
江尽忠垂下头,把心藻从厅堂里拖了出来。
☆、第 29 章
心藻一步也走不动,双腿就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站不起来,江尽忠把她拖到院中的积雪上,心藻身上的血迹将白雪染得斑斑点点,江尽忠怕她挣扎,把她双手捆在一起,其实这只是多余,心藻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江尽忠回房拿了自己经常擦拭的屠刀,在月下磨刀。
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心藻见过杀猪宰羊,屠户总是先用刀割开脖子放血,等牲畜抽搐到只剩了□□才下手,剖开胸口,把刀插进皮与肉之间,一手捉刀一路划过,另一手扯着皮子刺破透明的筋膜剥下来,热气腾腾。
剥人皮总归是差不多的,看江尽忠此时严肃得可怕的神情,心藻有些同情他,江东楼这都给他派了什么苦差事,剥皮又臭又腥,还会沾一手血。
江尽忠磨好了刀,朝心藻走过来,江东楼坐在后面喝茶,等着看剥皮。
心藻此时意外很平静,鞭刑,扒皮,只是为了让她害怕、让她后悔罢了,可是他们做的太多,心藻从小就被要求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稍有逾矩就被棍棒相加,自己的血见到太多,已经麻木了,连恐惧之心都消磨殆尽。
她现在只可惜之前江尽忠喂她的药都浪费了,她还是要死。
江尽忠揪着心藻的衣领把她拎起来,一刀划开了她的衣服,染血的上衣落在地上,满布伤痕的胸口在月光雪地里白得亮眼。
江东楼的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几乎要把扶手捏碎,这么多年的梦魇一直缠绕着他,看见女人身子他依然会觉得心悸,觉得一把刀已经凉飕飕地抵在他的肚子上。
江东楼腾地站起来:“尽忠,皮子剥好就送到卧房来,楚大公子正等着。”说完他就走了,剥人皮的场面,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也受不了。
脏活累活仍然是江尽忠的,难题也是他的,他攥着刀子的手已经出汗,刀尖在心藻身前颤抖,他仍是下不了这个手。
到底要如何,先放血还是要直接下刀,心藻闭上眼,等着屠刀落下。
刀尖冰凉地贴在心藻手腕上,江尽忠用力一划,捆着心藻的绳子断开,落在雪上,随后刀也掉在雪上。
心藻睁开眼,江尽忠像是被抽了魂,脸上满是泪水,像烧尽了的蜡烛,违背江东楼,竟然让他如此难受。
“你走吧,趁老爷还没发现。”江尽忠说。
心藻面无表情:“你要放我?”
江尽忠摇头:“我是要放过自己。”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拖着失魂落魄的身子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心藻一个人躺在雪里,仰头看着月亮,对自己活下来这件事并无任何知觉。
楚伋……
心藻恢复了些力气,她慢慢从雪地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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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伋昏迷中又被江东楼踢醒,被踢得肚子里的气都吐出来,肋骨一定是折了,不然不会动一下就痛得要命。江东楼把他趴着摁在床上,楚伋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散架了。
“可惜啊,”江东楼手里拿了染血的鞭子,凑在楚伋耳边说:“你的孩子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楚伋咳出一口血:“你把心藻怎么了?”
江东楼晃了晃鞭子,“她是我的小妾,我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一会我还要送你一份大礼。你们一对奸夫□□,还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你一个在男人身下承欢的贱种,居然也想要儿子?”江东楼始终都在孩子上纠缠不清,楚伋觉得他已经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