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辙双鲋(51)
她想念楚伋的嘴唇,抬头凑上去,楚伋低头亲吻她。
心藻的手轻轻扶在楚伋胸口,嘴唇吻过他的嘴唇、脖颈、锁骨,一直到胸口……就像江东楼吻那个书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
心藻意识飘忽,柔软的手无意抚过楚伋肩头的伤口,摸到那些细小的伤口,她一下心疼起来。
……
两人都是筋疲力竭,心藻又抱着楚伋无声哭起来。
“心藻……怎么又哭了,很疼吗?”满头虚汗的楚伋想扶心藻起来,心藻不肯,楚伋想拿出来,心藻也不肯。
“你不要动!”心藻满脸泪痕把楚伋按回床上。
“好吧……”楚伋躺平。
心藻在楚伋胸口蹭掉眼泪,她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如果她不是那么懦弱就好了,她希望能真正保护他,而不是在他被老爷、被夫人欺负的时候只能看着。她痛恨那样的自己。
“楚伋,针扎的地方真的很疼吧,你不要瞒我。”心藻用手拢着他的肩膀。
楚伋:“疼,但也没那么难忍。”
心藻:“你是不是又想安慰我,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心藻,我没有。”楚伋搂紧心藻,“因为这些真的无关紧要。”
心藻:“那你说什么才紧要?你告诉我。”
“其实这些天并不难捱,比起强迫和江东楼共处一室,她天天这么扎我我都不在意,心藻,我总是想杀了江东楼,哪怕因为刺杀朝廷大臣被拉去千刀万剐也无所谓……”
楚伋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心藻,但是我做不到,哪怕没有被绳子捆着,我也没勇气这么做,我恨自己懦弱,但我真的想活着,再卑贱也想活,我想第二天还能再看到你……”
心藻用手抹掉楚伋脸侧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又掉在他脸上:“楚伋,有机会的话,你就逃吧。”
楚伋怔怔看着心藻:“还能逃到哪去?”
心藻:“总会有办法,江东楼不能关你一辈子。”
楚伋吸吸鼻子笑了:“你逃我就逃。”
心藻:“我……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不能留在这。”
楚伋:“说什么傻话,我已经这样了,你才是,在没被江东楼毁掉之前,赶紧逃。”
心藻说不出话,伏在他身上流泪。
楚伋:“你看,我说了你又哭,还非要我说。”
心藻:“可是你该怎么办呢?”
楚伋:“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我得感谢夫人,这些天她罚我,反而能让我躲着江东楼。”
心藻手摸着他发烫的额头:“可你都病成这样了。”
楚伋咧嘴笑了:“死不了就行,而且你还会来看我,还能这样跟你粘在一起。”
“你……”心藻脸红了。
☆、第 23 章
心藻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珠燕正在院子里点了一个小火堆烤火,蹲在落花苑那口废井旁边发呆。
“姑娘,你们聊得真久。”珠燕听见心藻出来,回头说。
“是有点久了,对不起……”心藻低头红着脸。
珠燕:“楚公子睡了?”
心藻点头。
珠燕起身拍拍衣裳,用雪扑灭了火:“那我们回去吧。”
心藻的胆量都用在跟楚伋做出格的事上,现在又成了缩头缩脑的模样:“珠燕,你不会跟别人说吧。”
珠燕笑着挽过心藻的手臂:“姑娘,您可是我带过来的,要是别人知道了,第一个就得罚我,所以你放心好了。”
那日之后,夏清言说到做到,没有再叫楚伋去受罚。况且年关将近,作为江府的主母,夏清言也顾不上楚伋,忙着操办起过年的物事。
楚伋高烧不退,最终江尽忠还是请了杜金紫来,果真楚伋又被杜大夫奚落了一番,喝了几副苦药之后病才好。
心藻在青藤苑,现在有珠燕和小胜陪着,终于觉得日子没那么寂寞了,三个女孩每天在院子有说有笑,剪纸贴花堆雪人,早把老爷和夫人都抛在脑后。
江东楼和夏清言夫妻二人依然不寡不淡地相处,绝口不提各自对楚伋和心藻的刑罚,变得越发相敬如宾起来。
一天夜里,丫鬟回来向夫人汇报老爷的行踪。
“这么夜了,老爷要去哪?”夏清言放下书卷问道。
“奴婢不知,只看到老爷还带了落花苑的那个一起出门。”站在门口的丫鬟回答。
夏清言温柔的脸上很是疲倦:“那必定是出去鬼混了。”
“夫人,这小子不记打,还在勾引老爷,要不要回头再罚他?”翠姨从旁说。
夏清言摇头:“我说了,不再罚他。阿翠,我累了,我不想再跟老爷这样互相膈应下去,为什么老爷始终都不明白我的一片心意,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说着说着夏清言又难过起来。